“時間和地點？”
羅傑在短暫的振奮過後、再次向露娜開口問起了最關鍵的信息。
“最快後天，最遲三日後，黑夜女神教會很可能選在午夜發動攻擊，在戰鬥開始前我會提前召喚你的信使通知你。”
露娜說道。
“我的信使？”
羅傑挑了挑眉毛，他像隻好事的貓一般捕捉到了露娜話語裡的關鍵：
“閃閃不跟你玩了？”
“……”
露娜頓時有些尷尬，她擺了擺手：
“會好的，鬨點小脾氣。這樣的事以前也有過……你把你的信使的召喚詞告訴一下我唄。”
“可以是可以，但是送信的費用你付一下，它每次需要五枚不同種類的堅果。”
羅傑撇了撇嘴、答道，之後將“德拉霍亞之鼠”的召喚詞告訴了露娜。
克萊恩在旁邊靜靜注視著羅傑和露娜的互動，覺得有些有趣。
雖然後者的行為舉止就像一個普通的魯恩富家小姐，但是從她和羅傑的對話內容、克萊恩猜得出這大概率也是一位半神，且是有軍方背景的那種。
人不可貌相這句話用在詭秘世界裡再合適不過，畢竟誰也不知道自己在街上遇到的隨便一隻貓會不會掏出一柄比自己腦袋還大的帶有神性氣息的漆黑大劍，或者就是哪個教堂某位看起來普普通通的神父竟然是一位地上天使。
“對了，羅傑。”
班迪特忽然在這時候開口：
“我這幾天一直在使用‘黑騎士’的能力進行戰鬥，但是似乎因為我對這種能力已經太過熟悉，所以魔藥消化的進度不如以前好、距離消化完畢始終卡著一條線。
“你能不能再教給我一種新的半神層次的能力？我現在應該能學會，哪怕學不會，觀察這個過程應該也能促進魔藥完全消化。”
“可以是可以，我可以教你‘重力’、‘星體爆發’和‘星罰’這三種能力，你看看這裡麵有沒有你感興趣的？”
羅傑點了點頭、問起了班迪特的訴求。
“小貓咪，我的能力也可以教給你。”
露娜聞言、亦是蹲了下來，一臉寵溺地將班迪特抱了起來、笑著說道。
“真的？”
“真的？”
羅傑和班迪特同時一愣，他們都是沒想到露娜會主動開這個口。
“真的。”
露娜點了點頭：
“畢竟我也不能老坑朋友，多少得……像你說的，還是得維護下。”
“序列3的能力也能教嗎？”
羅傑開口問道。
“可以，不過序列3的能力，我怕班迪特學不會。”
露娜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克萊恩在旁邊聽得一愣一愣，他原本以為露娜隻是序列4，沒想到她竟然是序列3。
“說的也是。”
羅傑快速思考了下，點了點頭。
因為班迪特在晉升序列5以後可以習得更多的帶有神性的非凡能力，羅傑自己的能力可以在那個時候在教給它，眼下露娜就在這裡、確實是一個過了這村沒這店的機會。
半神層次的“仲裁人”的能力主要可以分為幾種，包括“震懾”、“飄浮”、“秩序感應”、“契約”、“放逐”、“剝奪”、“處決”、“律令”，以及序列3層次的“混亂獵手”初步掌握的“平衡”的權柄。
正如露娜所說，想讓序列6的非凡貓學會序列3的非凡能力確實有些太強貓所難，所以班迪特接下來的學習還是要從“律令法師”的能力裡麵挑。
首先“震懾”和“秩序感應”這兩種能力是基本可以排除的，因為後者對於班迪特的作用不太大，前者可以利用羅傑本身的“攪屎棍”能力替代。
“契約”的話，也是同樣的道理，至於“剝奪”、羅傑可以利用“光與影的協奏曲”達成。
所以眼下就隻剩下了“放逐”、“處決”和“律令”三種能力。
和羅傑考慮的類似，班迪特在聽完露娜所擁有的能力之後，亦是將注意力投向了“放逐”和“律令”這兩種能力。
至於“處決”，露娜的說法是，這看似是一種有著必殺效果的非凡能力，但是這東西其實也吃位格的加成，不是班迪特優先的選擇。
他們討論來討論去，最終班迪特決定選擇了“律令”。
“放逐”是一個一次性的殺傷手段，看似好像很厲害，但是很容易被“替身”、“幻象”等能力反製。
相比之下，“律令”不僅能夠提升班迪特的戰鬥力、也能和羅傑形成聯動。
比起“光與影的協奏曲”隻能釋放“禁令”不同，“律令”可以下達各種更為寬泛的法令、對戰鬥實現各種增益。
可以說，隻要使用者的思維夠敏捷，“律令”的效果幾乎沒有上限，這堪稱是是概念神層次的能力、在所有的序列4層次的非凡能力中都稱得上出類拔萃。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班迪特可以下達“光變弱，陰影變強”這樣的律令，以此強化自己的“黑騎士”能力。
等它到了序列5，依靠“律令”和“黑騎士”能力的搭配，很可能能夠形成準半神的戰力！
這一切都決定了“律令”是眼下最適合班迪特的選擇。
在確定了這點後，露娜立刻開始給班迪特展示“律令”的能力。
“神秘減弱，現實增強！”
隨著她的話一出，羅傑頓時感覺到自己的神秘側非凡能力好像變弱了一些。
克萊恩的感覺則更強，他感覺到自己和瑪姬·洛佩茲之間的聯係好像若有若無地減弱了。
而班迪特在聽到這句話的同時、它的眼中立刻出現了翻動的書本的虛影、以及各種各樣的神秘符號。
然而這“記錄”的過程僅僅持續了一秒鐘、便戛然而止。
看著班迪特一臉懵逼的表情，露娜忽然反應過來、一拍腦門：
“對了，‘記錄官’的‘記錄’能力也是神秘側的能力，不好意思哈。”
羅傑頓時有些無奈，他擺了擺手、示意那一人一貓繼續。
“這次試試這個……”
露娜略一思考：
“現實減弱、神秘增強！”
就在這一瞬間，整間屋子的光線似乎都變暗了好幾分，房間裡也陡然刮起了一陣陣的陰風。
班迪特確實感受到自己的“記錄官”能力變強了，它正準備記錄下眼前的能力，卻忽然看到露娜後方的牆壁上冒出了好幾隻帶著腥臭血肉的腐爛斷手。
“咳咳咳！”
班迪特頓時沒忍住咳嗽起來，這隻貓一臉驚恐地盯著露娜後麵。
就連羅傑和克萊恩亦是滿頭黑線地看向了整間屋子出現的奇怪現象，前者甚至已經拔出了“邪魔克星”、麵無表情地看向了房間角落裡麵某個正在蠢蠢欲動、想要打破現實和虛幻壁壘的東西。
露娜這才發現因為自己的“神秘增強”律令似乎讓這房間和一些不可測度的神秘世界發生了重迭、而那些從黑暗中冒出的血肉手臂很像是亡靈生物的肢體。
在這樣的環境下，班迪特如果堅持“記錄”，很可能是要學到某些奇怪的東西的。
“這樣也不行嗎。”
露娜歎了口氣，再一次解除了“禁令”。
之後露娜和班迪特便進入了類似先前羅傑展示“黑騎士”能力時的那種“嘗試”“失敗”的循環裡麵，中間發生了很多超凡事件，包括但不限於奇怪的震動、空間的扭曲和奇怪生物的嘶吼等等。
這些雞飛狗跳的動靜搞得在樓下的店主老頭瑟瑟發抖、一時之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最終，露娜忽然靈光一閃、想出來一個點子。
“試試這個……記憶增強，遺忘減弱！”
這應該算是一個萬無一失的做法，既能讓班迪特更好地抓住“律令”這種非凡能力的精髓、又避免了某些難以預測的事情發生。
果不其然，這次班迪特眼中的翻動的書本存在的時間比之前都要長，片刻那書本陡然合上、班迪特也長出了一口氣：
“呼，魔藥完全消化了，‘律令’我也學會了，謝謝露娜女士。”
“不客氣。”
露娜笑著摸了摸班迪特的頭、她雖然有些疲憊，但是看到班迪特終於學會了、也是放鬆了下來。
然而羅傑卻和克萊恩同時抬頭看向了彼此。
“他是不是還欠我兩次車馬費？”
“他是不是還欠我一頓飯？”
這樣的念頭在二人腦中同時閃過、他們同時扭過了頭、似乎同時想到了對方在想什麼，又不想讓對方看出來自己的想法。
“恭喜消化魔藥。”
克萊恩轉頭看向了班迪特、開口說道。
“喵喵，謝謝。”
班迪特有些不好意思地舔了舔自己的爪子、而後又問道：
“羅傑，我什麼時候能晉升序列5？”
“就這兩天吧，我幫你安排。”
羅傑點了點頭，又道：
“上次咱們去亞伯拉罕家族的要塞的時候，我發現在那裡還有三套‘旅行家’魔藥的主材料……應該是家族成員儲備的，但是一直沒有機會使用。
“等下我幫你把它取回來，至於晉升儀式的話，我已經有了一個很好的點子。”
說罷，他抬頭看了一眼露娜，又道：
“反正我們還有兩天的時間，幫你完成晉升應該是夠了……快的話今晚就可以搞定了。”
“喵嗚，好的。”
班迪特使勁點了點頭、又看向了克萊恩：
“喵，我馬上就要追上你了。”
“呃……”
克萊恩頓時覺得有點紮心，自己堂堂“愚者”先生，竟然跟自己的好友養的貓是同一個層次的非凡者（貓），這高低有點反直覺。
“哈哈哈……”
羅傑頓時被逗笑，他拍了拍克萊恩的肩膀：
“沒事，你應該也很快就能晉升序列4了。”
“那……我走了？”
露娜見現場沒什麼事情了，自己要說的話也說完了，便打算告辭。
“稍等下。”
羅傑擺了擺手：
“我做東，咱們找個地方吃頓飯……你應該知道聖密隆哪家餐廳還在營業的，對吧？”
“啊？你要請我吃飯？”
露娜微微一愣，她已經記不清上次有人說要請自己吃飯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
“對，就像之前說的，這能讓我們建立一個比較正常的關係……畢竟朋友之間，是會在一起吃飯的。”
羅傑已經看出來了，露娜這種性格除了閃閃和自己以外，應該是沒什麼朋友——當然，她那些同僚和手下並不能算，工作的事歸工作，這是兩碼事。
也正是因為這樣，這家夥對待人的時候會機械性地照搬自己在情報部門工作那一套、多少顯得有些不近人情。
“營業的餐廳……”
露娜在短暫地愣神後，忽然反應過來。
她伸出自己的左手食指、眼前一亮：
“弗薩克第五軍的軍部食堂怎麼樣？我的部下有那裡的飯卡，那裡是現在為數不多還在供應迷霧海鱸魚的地方了。
“唯一的問題是我可能得化妝易容一下，不然會被認出來……哎，在這點上，真是羨慕你們這些‘無麵人’。”
羅傑：“……”
克萊恩：“……”
班迪特：“迷霧海鱸魚，好吃嗎？”
……
晚上十點，羅傑、克萊恩和露娜三人與班迪特吃飽喝足後，便在門口道彆。
這餐廳是羅傑和克萊恩一致同意選擇的一間民間的普通餐廳，雖然這裡沒有迷霧海鱸魚，但是卻是一處實實在在的適合朋友聚餐的餐廳。
“感謝款待，那我走啦。”
露娜揮了揮手，羅傑和克萊恩俱是輕輕頷首、看著這位女半神的身影快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克萊恩，我現在帶班迪特回亞伯拉罕家族的要塞，你要跟我們一起嗎？”
羅傑開口問道。
“可以的。”
克萊恩點了點頭：
“反正我也沒什麼事做，剛好陪著班迪特晉升。”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