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師隻需靜候佳音即可。”
童貫笑著回應,
與高俅、蔡京分彆後,
他立刻親筆寫了一封信,
命心腹將信送往山東濟州。
……
濟州東平府,
知府程萬裡收到童貫的信件,
起初以為又是這位童樞密借機索要銀兩,
送往東京。
說起來,
程萬裡雖是童貫的門生,
卻也算得上才智出眾。
自上任以來,
他將濟州治理得井井有條,
百姓生活雖談不上富足,但也衣食無憂,
相比其他州府,已是難得的好局麵。
因此,梁山盜匪也鮮少擾濟州,
雙方相安無事。
但程萬裡始終感到困擾的是,
程萬裡正為童貫頻繁索要錢財頭疼,每次接到來信,都不得不向當地豪紳求助,勉強湊齊所需款項。
然而,這次東京寄來的信函,卻讓他意外至極。
“爹爹,出了什麼事?”
程婉兒輕聲問道。
隻見父親手握信箋,站在書桌邊,神情複雜。
“婉兒,你看看這個。”
程萬裡將信遞給女兒。
程婉兒看完後,震驚不已:“父親,童樞密竟要您與董平聯手對付梁山?”
程萬裡點頭歎氣:“梁山實力不容小覷,尤其我們濟州一隅恐怕難以匹敵。”
程婉兒回憶起往事,聲音有些顫抖:“梁山對我有恩。
當年瘟疫肆虐,若非他們相助,我可能已不在人世。”
原來,程婉兒染病時,梁山不僅治愈了她,還保守了她的身份秘密。
程萬裡雖感激梁山的善意,但也深知朝廷對此事不會善罷甘休。
程婉兒是一位見識廣博的女子,在梁山駐留兩月,雖未能窺見水泊深處的秘密,但僅看梁山展現的實力,已令她震撼良久。
回到濟州後,她極力勸說父親不可與梁山為敵,這才使雙方維持了長久的和平。
然而,童貫的來信打破了這份默契。”
父親,您……”
程婉兒欲言又止。
程萬裡深知女兒心意,卻隻能無奈歎息:“梁山與我們早已勢如水火,加之童貫相逼,我彆無選擇,隻能助董平攻打梁山。”
“可父親,董平……”
提到這名將,程婉兒麵露嫌惡,“父親與他素來不合,此番若要對付梁山,還得仰仗他的武力。
我擔心他會趁機提出苛刻要求。”
“乖女兒,你放心,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那莽夫得逞。”
程婉兒憂慮地看著父親,內心滿是愁緒。
她深知父親程萬裡擅長治政安民,卻非武將之才。
昔日太平之時,董平尚不敢對上司無禮,可如今山東局勢動蕩,而董平向來桀驁不馴,若他心生歹意,程家又怎堪其擾……
收到書信的太守程萬裡徹夜難眠,次日清晨連早飯都未進食,雙眼布滿血絲。
喚來府中仆人,
速去請那雙槍將董平前來。
……
董平自數月前向程萬裡提親遭拒後,心中鬱結難消。
後來聽說程太守之女染上瘟疫,他非但沒有同情,反而暗自慶幸,甚至心存感激,慶幸程太守當初拒絕了他的請求,否則他可能還沒成婚便已喪偶。
自此之後,董平收斂了許多,平日裡刻意避開程太守,即便公務需要碰麵,也不再惹事生非。
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不久前程太守竟宣稱女兒的瘟疫已痊愈。
董平對此半信半疑,甚至懷疑這是程太守為了吸引上門女婿而散布的假消息。
但隨著越來越多的證據表明程確實康複,董平再次對程婉兒心生愛慕。
不過程萬裡早已對董平的性格和出身不滿,女兒染病期間更看清了他的品行,因此堅決反對二人結合。
董平二次求婚被拒後,身為東平府最高武官,程萬裡雖是他的上級,卻對他置之不理,這讓董平愈發放縱,終日醉態畢露,以至於東平府內已有人戲稱他為“醉酒將”
。
太守府的仆人遵照程萬裡的指令,在城中一家酒樓找到了正在豪飲的董平。
"董將軍,程太守有急事相召!"
仆人接連喊了兩聲,不見雙槍將董平有所反應,便忍不住上前輕推。
然而,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被董平一腳踹倒在地。
董平醉態畢露,怒氣衝衝地說:“程太守?他想用我的時候,會派人來請。
如今不用我了,就一腳把我踢開!我憑什麼還要聽他的?”
仆人忍痛起身,賠笑道:“董將軍,太守那邊確實有急事,好像是汴梁的童樞密來了信。”
提到童貫的名字,董平頓時警覺,連忙站起,快步向外走去。
他可以與程萬裡過不去,但絕不敢對童貫無禮。
若是耽誤了童貫的事,他的都監職位恐怕就不保了。
待董平離開後,仆人才緩過神來,坐在桌旁揉著肚子,憤憤道:“什麼雙槍將!不過是個莽夫罷了。”
“來,喝點酒壓壓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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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端上酒菜,勸慰道,“董將軍隻是喝多了,您彆往心裡去。”
仆人啐了一聲:“他算什麼將軍,不過是個都監罷了。”
“可在這地方,都監就是將軍啊。”
小二笑著說,“若不是您提起童樞密,董都監哪會這麼聽話。”
仆人喝了幾杯,得意地笑了。
小二更是一臉欽佩,說道:“誰能想到,程太守竟是童貫的人。
聽說童樞密可是皇上跟前的紅人啊。”
“嘿嘿,我家主人以前可是童樞密府裡的門客。”
仆人並未多想,自豪地說道:
“這次圍剿梁山,我家主人也參與其中……呸!我跟你說這個乾嘛!”
仆人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又喝了一口美酒,趕緊跑出酒館。
仆人離開後,小二急忙走到酒館後方,把剛才打聽到的消息告訴掌櫃。
一刻鐘後,一騎快馬從東平府飛馳而出,直奔水泊梁山而去!
這家酒館,正是梁山設在東平府的情報據點!
太守程萬裡在府中等了很久,終於等到的是醉醺醺的董平,這讓他對這位雙槍將更加不滿。
隻因童貫安排了征討梁山之事,還需要用到董平,程萬裡才勉強壓住怒火。
“末將見過太守。”
董平行禮後抬頭,隻見程萬裡隻顧看著他,一句話不說,忍不住輕咳一聲:“程太守,聽說有從汴梁來的書信……”
“是童樞密派人送來的。”
程萬裡麵無表情地遞過信件,“具體內容,你自己看吧。”
“是!”
董平疑惑地接過信紙,剛看了幾眼,臉色就變得難看起來:“童樞密讓我們用一州兵力去剿滅梁山?”
“他是不是瘋了?”
“你胡說什麼?”
程萬裡冷哼一聲,瞪了董平一眼,無奈歎息道:“在童樞密看來,梁山再怎麼囂張,也不過是一群綠林草寇。”
“在他眼裡,梁山和其他匪徒沒什麼區彆,全是烏合之眾。”
“他認為官軍一到,梁山便會立刻投降。”
程萬裡歎了口氣,苦笑道:“我也知道梁山不容小覷,但童樞密始終不信我的話。
先前寫給他的信中,我已多次提及梁山之事,可他依然未予重視。”
董平急切地道:“即便如此,您仍需儘力勸說。
僅憑東平府區區三千士卒,如何能對抗梁山那萬餘大軍?”
程萬裡拍案而起,“我又何嘗不想勸說?難道要我對樞密直言,我們從未與梁山交鋒,隻會一味退縮?”
董平怒目圓睜,大聲道:“若真如您所言,那是否意味著要我率部前去送死?”
程萬裡被董平氣勢所懾,不由自主地後退半步,但隨即挺直腰杆,厲聲喝道:“董平,莫忘你的職責所在!征討匪寇乃分內之事。”
董平毫不示弱,反駁道:“梁山豈是尋常匪患?若無三五萬精兵,根本談不上剿滅。
如今僅靠三千人馬,這豈不是逼我赴死?”
程萬裡冷笑著打斷了董平的話,“誰說要你去蕩平梁山了?”
“不是樞密院的意思……”
董平急忙拿出童貫的書信,程萬裡卻搖搖頭,“童樞密遠在汴梁,對山東的情況並不了解,我們怎能一切都遵照他的指示行事?”
“那大人您的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