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萬萬沒想到,孔家這兩兄弟竟這般愚鈍。
雖梁山在清風寨僅有百餘名親衛,但水泊那邊駐紮著上萬精兵。
若趙言在清風山遭遇不測,他們定難逃滅頂之災。
宋江不願因兩個徒弟的無知而斷送招安之路。
“天王,小人願即刻前往校場。”
宋江話未完,晁蓋已搖頭示意,“一同過去吧。”
他冷冷道:“倒要看梁山如何對清風山不利!”
最後,托塔天王瞪了孔亮一眼,綠林好漢最重名聲,他自覺在趙言麵前丟了臉麵,心中怒火高漲。
眾人隨晁蓋與趙言來到校場,隻見偌大的場地內隻有趙言的親衛,以及被擒的孔明,卻不見一個清風山的嘍囉。
見及時雨到來,孔明慌張呼救,“師父救命!這些人要殺我……”
及時雨皺眉嗬斥,“住口!”
隨後問起原委,趙言喚來親衛隊正了解情況。
“寨主,先前……”
隊正詳細講述了剛剛發生的事,毫無隱瞞。
梁山隊正所述的內容,顯然對應了之前去聚義廳報信的清風山小頭目。
此刻,清風山眾頭領的神情都變得十分尷尬。
“叛徒!”
及時雨一腳踹向被梁山士卒押著的孔明,隨後抓起身旁嘍囉手中的棍棒,作勢就要擊打孔明!
“今日我定要親手懲治你這個叛徒!”
話雖如此,但他手中的棍棒始終高舉,遲遲未落下。
常言道:“一日為師,終生為父。”
孔明、孔亮多年來稱宋江為師父,雙方自然有深厚情誼。
加之宋江手下心腹不多,若失去孔明兄弟二人,無異於傷及自身羽翼。
宋江一邊握著哨棒,口中說著教訓孔明的話,但棍棒卻始終未落下,顯然是在等待他人勸阻。
趙言早已對毛頭星孔明厭惡至極,怎會開口勸解?清風山眾人也因孔家兄弟的跋扈心生不滿,如今正期待宋江能好好懲戒孔明。
僵持片刻,智多星吳用正欲開口為宋江解圍,卻被晁蓋拉住。
吳用怎會不明白托塔天王的意思,隻能默默閉嘴。
眼見眾人沉默不語,宋江明白這是自己平日不得人心的結果,連勸解之聲都無人發出。
無奈之下,宋江緊咬牙關,手中哨棒猛然舉起。
哨棒狠狠擊落,正中孔明肩背。
“啪!”
“師父!師父!”
孔明萬萬沒料到宋江竟毫不留情,瞬間挨了幾棒後,便痛得大喊大叫。
那哀嚎聲讓周圍的綠林好漢們無不搖頭歎息,這些平日裡以硬朗著稱的大漢,都對孔明的表現感到失望。
僅幾下,孔明就在棍棒之下失去了應有的堅韌,顯得脆弱不堪。
十幾棒之後,孔明已被打得皮破血流。
宋江一旦動手,便力求震懾眾人,一棒接一棒,直打得孔明慘不忍睹。
眼看情況危急,吳用顧不上可能惹晁蓋不悅,急忙出言勸阻:“天王,無論如何,孔明是宋押司的徒弟,這世上哪有師傅親手傷害徒弟的道理?他雖有過錯,但也不至於如此重罰。”
智多星一開口,雷橫等與宋江交好的頭領也跟著求情。
不久,連晁蓋陣營中的首領們看到孔明傷勢嚴重,性命堪憂,因同屬清風山兄弟,皆向晁蓋進言勸止。
“這……”
眾多首領為孔明求情,讓優柔寡斷的晁蓋再次陷入糾結。
他本想借此機會立威,懲戒孔家兄弟,讓他們不再輕視自己的地位。
然而麵對眾人的請求,他一時難以抉擇,隻好望向趙言求助:“趙寨主,這個……”
此時若答應繼續行刑,
顯然會得罪清風山的將領,
趙言自然不是糊塗人,
立刻避開嫌疑說道:
“孔明如何處置,是清風山自家的事,
我一個外人,怎好多言。”
即便如此,
眼看趙言也不想得罪人,
晁蓋隻能點頭應允:
“罷了,宋押司,
今天放過孔明,
但以後你要管好他,
彆讓他再像今天這般囂張。”
“多謝天王寬容,”
宋江急忙拱手致謝,
行禮完畢後,
他又轉向趙言深深一揖:
“感謝趙寨主寬宏大度,恕小徒無禮之罪。”
“宋押司不必客氣,”
趙言似笑非笑地道:
“我剛才什麼都沒說,
不過,今日這場教訓,對令徒有益處。
若非看在晁天王和諸位頭領麵上,
僅憑孔明膽敢藐視我的親衛,
他……”
趙言話未說完,
突然停下,
他麵前的近百親衛立刻高聲齊吼:
“殺!殺!殺!”
這三聲震天的怒吼,
直接讓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孔明昏死過去,
清風山的一眾頭領,
麵對趙言親衛的淩厲殺氣,
全都心中一凜,
那些武藝的李通等人更是麵露驚恐。
“果然不愧是能擊潰朝廷大軍的梁山精銳,”
晁蓋看後滿是豔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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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手下有這般強兵,
攻打董平時,
又怎會陷入困境……
青州城,
及時雨走後,
雙槍將毫不遲疑,
立刻趕往知州府。
慕容彥達見董平再次返回,頗感意外:
“怎麼回事?出了何事?”
“知州大人,末將有要事相報。”
雙槍將神色鄭重,
“末將在城中得知一消息,”
“雖不知真假,但總覺得該告知知州大人。”
“哦?何事?”
慕容彥達好奇詢問。
“末將聽說,呼延灼與張清二人,”
董平緩緩開口,
“在官軍失利後,已投奔梁山!”
“什麼?”
慕容彥達猛然起身,
“你竟說他們已叛變,落草為寇?”
“正是如此。”
雙槍將點頭確認,
“不……絕不可能。”
慕容彥達搖頭反駁,
“若他們真投了梁山,為何還要到青州來,讓我替他們向蔡相他們求情?”
“知州大人,這便是關鍵。”
雙槍將提醒道,
“大人是否忘了一件事?近日城中有傳言,梁山正謀劃攻取青州!”
“這……”
慕容彥達愣住片刻,
低聲自語,“難道他們來此求情隻是幌子,實則想裡應外合,助梁山奪取青州?”
這是你自己推測的……
董平暗自冷笑,麵上卻肅然說道:
“知州大人,末將聽聞,呼延灼、張清降梁之事已在濟州傳開,大人不如派人去濟州核實,若屬實,咱們需先發製人,儘快將他們擒拿!”
“不錯!你言之有理!”
慕容彥達連忙點頭,
“本官即刻派人前往濟州查證!”
“對了,關於呼延灼與張清……”
“大人,不如先將他們拘押於府中。”
董平建議道,
“如調查證實他們確降梁山,便可直接處置;若並非如此,則再放他們離去。”
“大人您大可繼續任用他們。”
“嗯,就照此辦理。”
慕容彥達用力點頭。
...
知州府客院內,張清在屋中坐立難安,便走向庭院打算練槍,舒展筋骨。
剛出門,便發現原本無人把守的院門口竟多了十幾名士卒。
這意外讓他心生疑惑,正欲靠近查看,卻被士卒攔住。
“知州大人有令,近期青州城內可能有梁山探子活動,”
士卒皮笑肉不笑道,“為確保安全,各處均需嚴加戒備,請張都監理解……”
梁山探子……
張清眉頭緊鎖,即便真有梁山探子潛入青州,也該重點巡查城中要地,以及保護慕容彥達的安全才是。
為何偏偏加強此處守衛?他與呼延灼身為戰陣之將,怎會懼怕區區梁山探子?
雖滿腹疑慮,但門口士卒顯然不會放行。
張清無奈轉身回到院中思索良久,總覺得事有蹊蹺,於是前往呼延灼房中告知此事。
“既然城中有梁山探子,多些巡邏士卒也是常理。”
呼延灼並不在意。
“將軍,即便如此,也不至於連我們外出都被限製吧!”
張清忍不住道。
“這……”
呼延灼愣住,也覺不妥,“可慕容知州為何突然如此謹慎?”
“將軍莫非忘了我們在鄆城聽聞的傳聞?”
沒羽箭輕聲說道:
“若那邊的流言傳到此地……”
“那不過是些無稽之談罷了!”
呼延灼怒道,
“我們何曾向梁山低頭!”
“將軍,你我心中自明,”
張清苦笑道,
“可慕容知州未必清楚啊!”
“我去向慕容知州說明!”
呼延灼霍然起身,
“慕容知州定不會輕信謠言……”
“將軍且慢,”
張清連忙拉住他,
“如今慕容知州隻派兵包圍了我們的住處,”
“並未立即行動,”
“或許知州大人也未決斷,”
“或許是另有隱情。”
“此時前往解釋,豈非默認?”
呼延灼悶悶不樂:“我本欲回東昌府……”
沒羽箭思索片刻,“讓我去麵見慕容知州,”
“若他接見且放我走,”
“應無大礙。”
“若不肯放人,恐生變故……”
商議一番後,呼延灼隻能接受張清的建議。
……
“你說什麼?張清求見?”
慕容彥達皺眉盯著麵前的士卒,
“就他一人?”
“是,”
士卒拱手答道,
“僅張都監一人前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