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光破曉,天涯客棧外忽起喧嘩,硬生生將初醒的月瑤驚坐起身。
她抬眼便見李蓮花靜立窗前,目光落向客棧外,當即披衣起身問道:“外麵何事喧嘩?”
李蓮花眸色微凝:“不清楚啊,剛打開窗子便見周子舒正與一群丐幫弟子纏鬥。”
月瑤聞言,匆匆收拾妥當,與李蓮花快步下樓。剛踏出客棧大門,便見一名跛腳乞丐趁周子舒不備,突破其防禦間隙跑出來,伸手便要去抓張成嶺。
溫客行卻執扇坐在一旁,含笑靜觀,未有半分相助之意。
李蓮花見狀眸色一動,指尖凝力彈出一枚銅錢,精準擊中那乞丐手腕。張成嶺趁機快步躲至一旁。
溫客行輕搖折扇,目光灼灼的落在周子舒身上,似在細細分辨其武功路數,神色饒有興致。
待見李蓮花與月瑤走近,溫客行方才轉眸看來,笑意盈盈道:“二位醒了?嘗嘗這琥珀核桃仁,口感尚可。”
倆人看去,其桌前早已剝好滿滿一盤核桃仁。李蓮花與月瑤也不客套,順勢落座,各取一枚入口。
“多謝溫兄。”李蓮花淺嘗一口,頷首。
月瑤則看向麵露擔憂的張成嶺,溫聲安撫道:“成嶺,過來坐,無需擔憂。你周叔武功高強,區區幾個乞丐,難不倒他。”
張成嶺聞言稍稍放下心,緩緩走過來坐下,目光卻始終盯著纏鬥中的周子舒,未曾移開半分。
“誒,溫公子,”月瑤轉頭看向溫客行,“這幫丐幫弟子,是想強搶成嶺?”
溫客行折扇輕晃,語氣帶著幾分譏諷:“他們自稱受五湖盟所托,奉黃鶴長老之命來‘請’這傻小子回去。
見成嶺不願依從,又有周子舒護著,便索性撕破臉皮,演變成強搶了。”
李蓮花聞言,輕歎一聲:“五湖盟行事,竟這般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了。”
此時纏鬥愈發激烈,溫客行看向周子舒,揚聲喊道:“阿絮,這幫人本就心術不正,你何必心慈手軟?亮兵刃吧!”
月瑤與李蓮花這才恍然發現,原來周子舒自始至終都未動用兵刃,僅憑拳腳與丐幫弟子周旋。
那群丐幫弟子雖屢屢倒地,卻又接連起身再戰,人數不見減少,這般僵持下去,周子舒遲早體力耗儘,落入下風。
溫客行依舊隻作壁上觀,未有半分出手之意。李蓮花無奈輕歎,緩緩起身,周身氣息微動,身形化作一道殘影,施展出精妙的婆娑步,在乞丐群中穿梭而過。
不過瞬息之間,他指尖連彈,數道內力精準點中眾乞丐穴道,那群人當即僵立原地,動彈不得。
周子舒見狀,這才緩緩收勢,長舒一口氣,額間薄汗滑落,顯然已耗損不少體力。
稍作喘息後,周子舒拉起張成嶺,足尖一點,運起輕功便朝著遠方掠去,顯然是想儘快帶張成嶺脫離這是非之地。
月瑤與李蓮花見狀,當即起身與溫客行拱手告辭:“溫兄,我二人先行一步,告辭。”言罷,二人亦運起輕功,朝著周子舒與張成嶺離去的方向追去。
溫客行折扇輕合,眸色深了深,隨即也身形一動,悄然跟了上去。
……
顧湘從那急色鬼手中救下兩名女子,對方卻梗著脖子辯解,稱二人是他從青樓重金購得,本就歸他所有。
顧湘全然不睬,冷笑著搬出羅姨的名號,那急色鬼一聽“羅姨”二字,先前的囂張氣焰蕩然無存,忙不迭地求饒,連帶著將兩名女子一並拱手送給顧湘。
顧湘見狀不再多言,順勢傳下主人號令,命他尋回所有在外待命之人,一同趕赴太湖三白山莊彙合,急色鬼雖滿心不甘,也隻得應下。
另一邊,月瑤、李蓮花、周子舒與張成嶺四人行至一條河畔,此時夕陽西沉,餘暉漫染河麵,波光粼粼間添了幾分靜謐。
四人商議著在此暫且歇息一晚,尋了處平坦開闊之地,旁側正巧有兩根枯木,高矮適宜,坐下正好。
之後,周子舒帶著張成嶺去林間撿拾枯枝,預備生火取暖;月瑤則與李蓮花移步河邊,不多時便捕得四條鮮魚,每條約莫一斤重,剛好夠四人分食,打算烤來解饞。
不多時,一切準備就緒。
李蓮花已將鮮魚處理乾淨,用樹枝串好;篝火也熊熊燃起,跳躍的火苗映得眾人眉眼溫熱。
四人圍坐火堆旁,將魚架在火上緩緩烘烤,餘下的餅子也串起加熱,月瑤不時抬手,往魚身刷上一層薄油,撒上些許香料,香氣瞬間彌漫開來;
李蓮花則轉動樹枝,讓魚身受熱均勻,不多時,濃鬱的魚香便順著晚風飄散,勾得人食指大動。
“好香啊!”張成嶺望著烤得滋滋冒油的魚,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眼中滿是期待。
“香吧?再烤片刻就能吃了。”月瑤笑著抬手,將烤熱的餅子從樹枝上取下遞給他,
“你要是餓了,先吃塊餅墊墊,已經熱透了。”
張成嶺接過餅,先是轉頭喚了聲“周叔”,將餅遞向周子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