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心臟被捏碎的痛苦占據了上風,讓她在神靈的注視下呆愣顫抖,短暫竟不知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和話語來應對。
“隱者”不正常的狀態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這已經明顯到不需要“心理分析”也能發現了。
貝爾納黛?這是一個常見的因蒂斯女性名字,會是誰呢?她希望換取的答桉是什麼?和“隱者”女士又是什麼關係?“隱者”女士私下做了請求,“愚者”的回答是“可以”?不,不是這樣,肯定不是這樣,如果是私下的請求,合理的請求,“愚者”先生不會特意當著我們的麵提及,直接就在“隱者”女士祈求時回應了……她這是,告戒?“正義”奧黛麗忘記了觀察其他成員,腦海內先是閃過了一係列的疑問,接著借助“觀眾”途徑的敏銳,把握到了“愚者”先生的真實意圖。
旋即,她有了一定的猜測。
“‘隱者’女士私下裡用暗示的辦法,將我們塔羅會的事情透露了一點給那位貝爾納黛女士,因為對方渴望獲得一些答桉……‘愚者’先生對此不是太滿意,所以直接點出了這件事情,給初犯者一次警告?”
“真是的,怎麼能把聚會的事情透露給彆人呢?我連蘇茜都沒講!這會給大家都帶來危險啊,還好有‘愚者’先生在!”奧黛麗險些忘記形象和禮儀教育地鼓一下腮幫子,她初次認識到,並不是所有塔羅會成員都像自己這麼有歸屬感,這麼崇拜和相信“愚者”先生。
“那麼‘已經不需要了’是什麼意思?是指貝爾納黛女士已經自己得到了答桉?‘隱者’女士的肢體動作表現出強烈的不安和痛苦,不像啊,意思該不會是……”
“倒吊人”阿爾傑、“魔術師”佛爾思、“月亮”埃姆林心中也有著類似的疑問和猜測,隻是各自關心的重點不儘相同:
阿爾傑一邊期待著“愚者”先生還會做什麼,一邊苦苦思索貝爾納黛這個常見的因蒂斯女性名字究竟代表著誰,為什麼值得心思深沉的“隱者”冒險透露塔羅會的少許情報;佛爾思在擔憂塔羅會的存在會不會被泄露出去的同時,已瞬間構思了一個間諜與反間諜的故事;埃姆林幸災樂禍地旁觀著,認為“隱者”簡直愚蠢。
“太陽”戴裡克沒想那麼多,隻是隱約覺得氣氛有點不對,遂半是好奇半是疑惑地問道:
“‘愚者’先生,貝爾納黛是誰?”
問得好!我還以為會是“正義”小姐來墊這一下,嗯,她似乎有點生氣,以至於暫時不想說話……克來恩暗讚一聲,輕描澹寫地回答道:
“羅塞爾的長女,”
“‘黎明號’的主人,
“要素黎明的首領。”
他將貝爾納黛的身份一一講了出來,讓她在塔羅會成員們的麵前再沒有秘密。
一瞬間,除了“太陽”,所有人都想到了最近那些沸沸揚揚的新聞,看向“隱者”的眼神頓時變得複雜起來。
這時,“隱者”嘉德麗雅已找回了思考能力,側身望向青銅長桌最上首,不存僥幸之心地說道:
“是的,我犯了一些錯誤,我不為自己辯解,那確實是錯誤。”
“‘愚者’先生,我不敢奢求您的原諒,但懇請您留下我的性命,我希望查明真相,找到凶手。在這之後,我願意將我的生命和靈魂奉獻給您,作為贖罪。”
她這是在以退為進……“神秘女王”死了,失去了靠山和庇護但她想要全力保住自己塔羅會成員的身份?“倒吊人”在對麵皺起眉頭。
“隱者”女士把貝爾納黛女士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嗎?可就算她這樣說,最後還是要“愚者”先生來做出決定……“正義”奧黛麗從嘉德麗雅側身附帶的細微動作和用詞造句裡品出了對方強烈的求生欲。
“太陽”戴裡克依舊沒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不明白“隱者”女士為什麼突然自求處罰。
“愚者”先生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抬起頭來。”神靈肅穆地說道,“看著我。”
聽到這句話,“隱者”嘉德麗雅不假思索地抬起了頭,看向了濃濃灰霧之後那道高渺的身影。她黑色的眼眸內深紫暗蘊,浮動出神秘的意味,看穿了那層灰霧,看到了“愚者”。
突然,嘉德麗雅的眼睛一熱,流出了虛幻的鮮血。
她的耳畔隨之響起邪異的,可怕的,墮落的,語言難以描述的恐怖嘶吼,這讓她的知覺瞬間被極致的痛苦占據,身體出現了不受控製的抽搐和顫抖。她臉龐、手背以及衣物未遮擋的地方,很快裂開了一道道可以看見血肉的縫隙,裡麵黑蟲和白蛾蠕動,即將形成一隻隻不可名狀的眼睛。
“這就是……給予我的……懲罰嗎?”她艱難地組織起脆弱的思緒。
嘉德麗雅壓抑著的慘叫聲和痛哼聲回蕩於灰霧之上,聽得“倒吊人”阿爾傑、“月亮”埃姆林、“魔術師”佛爾思等人麵麵相覷,似乎直觀感受到了對方正承受的痛苦。
與此同時,模湖的影像變得較為清晰,讓他們看清楚了“隱者”的身體異變。那又惡心又猙獰的畫麵嚇得“正義”奧黛麗刷地一下收回了目光,腰背挺直,目視正前,不敢動彈。
嘉德麗雅痛苦地咬著牙,伸手去抓撓自己身上那些惡心的裂口,像是要把這些奇異的眼睛塞回去,過了兩秒鐘之後,她初步地控製住了自己的聲音,控製住了自己的紊亂思緒,讓自己的思想能夠重新從混亂的大腦中上浮,她用手捂住脖子上的眼睛,手背上卻又睜開另一隻眼睛。
“偉大的……神靈……啊……”
她用疼到極致以至於聽起來像是在哭的聲音艱難地開口,嘶啞且恐怖,這幅畫麵讓起初還抱著不屑和嘲諷的心態的“倒吊人”也感到毛骨悚然,手掌摩挲著自己的手臂。
“請……留下我……的……性命……”
女王陛下沒有了,要素黎明沒有了,我還能去哪裡?
如果我也死在這裡,還有誰能去為女王陛下找明凶手?還有誰會記得女王?
當無力和絕望占據上風,死亡就成了最好的逃避手段。但當眼前還有複仇的希望出現時,死亡就是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僅僅三秒,已經異變得隻剩下人類的輪廓的嘉德麗雅還在堅持說話,“魔術師”佛爾思和“正義”奧黛麗下意識伸手捂住了嘴,移開了視線,就連態度輕蔑的“月亮”也在這幅場景前們心自問,就算是為了始祖和血族,自己能不能做到在這樣的極致痛苦下維持理智,甚至繼續開口求情。
“太陽”為難地看看“隱者”女士又看看“愚者”先生,幾次想要開口,都沒能說出話來。
他不知道“隱者”女士犯了什麼錯,也不知道“愚者”先生究竟是什麼態度,不能貿然求情。
“在……複仇……結束之後……”
“我願意……以死……”
在她被真實造物主囈語折磨的第五秒,克來恩雙掌輕撫了一下,讓灰霧無聲無息壓製住殘留在“火種”手套上的囈語,平複了“隱者”嘉德麗雅的異變。
“星之上將”的顫抖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平息,身上的血肉裂縫逐漸合攏,思緒一點點回歸,重新感受到了周圍的一切。
“你證明了你的心,和你的信念。”
“愚者”的聲音從濃濃的灰霧後傳來,亙古不變:“就這樣吧,沒有下次。”
這時,“倒吊人”阿爾傑低沉著說了一句話,似警告似自語:
“不可窺視神……”
“倒吊人”阿爾傑的低語聲很快就平息消失,但在眾人耳中,它依舊回蕩不止,讓他們警覺了一個事實:
雖然“愚者”先生平時沒什麼架子,很少開口,幾乎有求必應,給人的感覺更偏於溫和,但她始終是一位神靈,不可窺視的神靈,高高在上超越現實的神靈!
而嘉德麗雅對這一句話沒有多大的反應,一片安靜中,她撫摸著身上之前鑽出眼睛的皮膚,回憶著那機製的痛苦和磨練,誠懇地低下了頭:
“銘記您的仁慈。”
短暫的等待後,“魔術師”佛爾思搶在“正義”奧黛麗前,挺直腰背,環顧一圈道:
“各位,有沒有興趣接一個殺人任務?”
“目標是邪教組織的重要成員。”
感恩於老師多裡安·格雷的厚愛,佛爾思最近總想著為對方做點什麼。
考慮之後,她將目標瞄準了曾經對老師家族造成過嚴重傷害的那位極光會神使,也許是“記錄官”,也許是“旅行家”的x先生!
“他來自極光會,是極光會的神使,代號為x先生,是亞伯拉罕家族的叛徒,路易斯·維恩。”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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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之女王”
雖然可能沒什麼可信度,但我確實是喜歡原作所有角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