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明還是想繼續打網球的,這樣被迫放棄網球,你沒有不甘嗎?”
“一開始家裡人就不太讚同我以後走職業,能在國中時期專注網球已經是父母最大的讓步了。”
“所以國三那年在全國大賽上,碰上了獅子樂中學,被橘吉平故意用網球打成二級輕傷,你就沒有一點怨念嗎?”
此時在一間空曠的教室裡,隻有兩個人坐在角落裡。
有棲澪和一個墨色短發的少年麵對麵坐著,少年的左耳上戴著一個助聽器。
切原半倚在門邊雙手抱著肩,視線注意著走廊另一邊來來往往的學生。
墨發少年注視了有棲澪好一會兒,突然嗤笑了一聲,像是在嘲諷著什麼。
“怎麼可能不怨?”
他抬手碰了下助聽器,嘴角的弧度像是輕蔑,又像是苦澀。
“這個東西,我要一輩子戴著了。”
少年身上穿的並不是立海大的校服,這裡也不是立海大。
他叫泉奈弘,目前是立鐮倉高等學校的高二生。
立鐮倉高等學校是神奈川縣唯一一所全寄宿製的高中,霓虹的寄宿製學校管理非常嚴格,被送去寄宿學校的學生,基本是沒有外出自由的。
泉奈弘的國小和國中都是在立海大的附屬學校上學的,他在國中時期結識了一群可以一起打網球的朋友。
他是毛利那一屆的副部長,雖然隻當了一段沒有比賽的時間裡的副部長。
他不算是天才,但他確實很熱愛網球這項運動。
泉奈弘的父母是典型的隻看結果不看過程的商人,為了能繼續打網球,他做了很多努力。
原本他已經讓父母同意了,上了高中後可以繼續打網球,可以繼續和夥伴們一起打網球。
立海大國中部的網球部成績很好,在學業和愛好兩不誤的情況下,他的父母可以給他多些自主的選擇。
但是在泉奈弘國三的那一年,開學初,他就被真田擊敗退下了副部長的位置,同年的全國大賽上,在四進半決賽的對決裡,立海大首次與九州獅子樂中學對上。
以往在全國大賽裡,獅子樂中學都是與牧之藤相撞,但是在那一年裡,獅子樂和牧之藤被分在了兩個半區。
球風溫和更注重技術的關東網球,一向被說不如關西的霸道球風和九州的暴力網球。
關東網協看到了幸村他們的強勢崛起,用媒體大肆的給立海大造勢。
但那對於第一次麵對暴力網球的幸村他們而言,隻有疊加的壓力,和不安。
幸村想拿下全國大賽的冠軍,但是他也不願意讓隊員受傷。
前部長鬆田鶴翔和前副部長泉奈弘站了出來,他們也想為後輩撐起半邊天。
做出選擇的時候,泉奈弘是帶著激動和興奮的,但是他還是太小看了暴力網球的危險程度。
或者說,他小看了那個叫橘吉平的一年級生的惡劣程度。
橘吉平在打傷鬆田鶴翔和泉奈弘以後,本來可以輕鬆得分的,他卻故意把球打到鬆田鶴翔的身上。
專挑人體最脆弱的地方。
泉奈弘下意識的擋在了鬆田的麵前,被網球打中太陽穴時,他在倒地的瞬間,看到了對麵的情形。
千歲千裡出聲製止了橘吉平,但是橘吉平不以為意,繼續把球往倒地的泉奈弘身上打。
他根本不想拿分,隻想滿足自己的惡劣興趣。
“拚著不想輸給這種人的想法,我們把他們拉入了搶七局後,我掩護著鬆田得分,最後以微弱的比分贏了。”
幸村在中途叫停過比賽,想直接棄權,但是被他們第一次用前輩的身份壓下了。
泉奈弘被送去醫院後,醫生告訴他,他以後都不能再打網球了。
“我也是人,這樣的結果,我也沒法馬上就接受。”
泉奈弘需要動手術,那就必須讓父母去簽字。
父母對於他不會保護自己的行為很生氣,卻並沒有為他討個說法或者什麼,隻是在他畢業之前就給他辦理了轉學。
“網球隻會耽誤你。”
父母隻留給了他這句話。
泉奈弘離開立海大以後,沒有再聯係過以前網球部的朋友,他甚至把他們的聯係方式都刪掉了。
“我後悔了。”泉奈弘看著有棲澪,麵色很平靜的說道,“我不該替鬆田承受因果。”
那天在比賽場上,鬆田受不了橘吉平的嘲諷,當麵開懟,這才引得橘吉平一味的針對他。
泉奈弘在替鬆田擋球吸引橘吉平的火力時,他是不願意看到好友受傷,也想拿下勝利打對方的臉。
但是在被醫生判決以後都與網球無緣後,在被父母冷漠的丟進寄宿學校斷絕一切興趣愛好後,他突然就產生了後悔的情緒。
“球場上的事情不該拿到球場下去解決,可是我已經沒有辦法再替自己,在球場上去解決這份不甘了。”
泉奈弘上了高中後,沒有去了解任何與網球相關的信息,他迫使自己不去看,不去想,不去在意。
“我怕我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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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想在球場外,解決那不甘的仇怨。”
“所以現在我給前輩送來了這個機會。”有棲澪把一份資料推到了泉奈弘的麵前,雙眸直視對方的眼睛,“前輩且看看,這該是你想看到的。”
等有棲澪和切原走出立鐮倉高等學校時,天色已經轉暗。
“縣大賽是不是要開始了?”有棲澪忽然問。
切原點點頭:“下周是縣大賽開幕,明天是在立海大的小禮堂裡抽簽。”
不過切原和有棲澪已經向幸村請了假,整個縣大賽都沒有他們的事。
有棲澪目前還沒有出賽過,外界都不知道他們立海大此時多了他這樣的一號人物。
幸村也有意保留驚喜。
切原思考了一會,忽然說道:“我們去看都大賽吧,去看青學的比賽。”
他有些擔心,那些節點的變化會不會如他所想。
上次的街頭衝突之後,因為仁王和有棲澪碰了橘杏,她嚷嚷著要神尾報警。
跡部第一次使用了身份特權,他們幾人錄完口供就可以離開,但是警察拘留了橘杏三人,還叫來了橘杏的父母進行口頭教育。
橘吉平是同父母一起過來的。
現在的橘吉平已經沒有了國一時期的鋒芒,但是在對待橘杏的問題上,依舊如上一世一般,他隻是安慰橘杏,沒打算苛責。
他沒有問事情起始和過程,他隻知道結果就是隻有他的妹妹受委屈了。
橘杏的父母更是一來就擺姿態,一副要給女兒討公道的模樣。
本來橘吉平一家都是堅信橘杏是被欺負的,甚至還指責警察是被跡部用錢財收買了。
然後切原就把拍攝的視頻交給警察投放出來,在手機鏡頭下的橘杏簡直就跟賊眉鼠眼的小人一樣,眼珠子一轉就張口扯謊。
橘杏破防的去砸投放設備,被追責一個破壞公物罪。
“你是故意那樣拍的是不是?!不然你怎麼可能一開始就在拍?你就是故意引導她的!”
說出這話的,是本來可以沒事走人的桃城武。
果然裝睡的人是叫不醒的。
神尾都有些恍惚了,桃城倒是比神尾這隻家養的狗還要忠誠。
“你一開始跟那幾個成年人說了什麼?”
警察點出了被眾人忽略的重點,橘杏瞳孔微縮,強裝鎮定。
“我隻是跟他們隨便聊聊天而已,在街頭網球場當然也隻能說網球的事啊!”
有棲澪扭頭對警察說,“那幾個人大概率還在街頭網球場閒晃呢,查查其他街頭網球場的路邊監控應該就能找到人了。”
橘杏明顯是想用輿論給冰帝製造黑料,東京的各個街頭網球場上,都有不同學校的網球部的人在,是最好的散播輿論的地方。
“還可以查查他們的手機彙款信息。”
橘杏自視甚高,不至於和那些人有什麼見不得人的聯係,但她來往街頭網球場和那些人走近,能讓他們幫忙做事,自然也得付出點什麼。
比如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