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前龍馬被推下樓梯的時候,腦海裡閃過了無數個畫麵,卻全部都是上一世切原赤也在青訓營的經曆。
他當初把那個發夾交給切原,其實也是想看清楚,切原到底會不會為自己討回公道。
事實證明,切原赤也是個很心軟的人。
也可以說是愚蠢——
兩人比賽的時候,切原一改原先的描邊球的風格,每一球都很規範,失了特點,卻讓圍觀的人對他改觀了。
特彆是那個神尾,竟然還一副“他終於改正了”的欣喜的表情。
描邊球不算暴力網球,這種事隻要隨手去翻一翻比賽規則就知道了。
但是他不會主動去說,他沒有理由去幫助立海大的人。
這場比賽是越前龍馬自己提的要求,他本意是想看看帶傷的惡魔切原還能有幾成的實力,然而畏手畏腳的切原赤也卻讓他心生不滿。
不過切原赤也這個人,他也已經看清了。
太軟弱了,不足為懼——
在這之前,他竟然還一直以為切原赤也會是個非常難纏的狠角色。
因為切原赤也曾經讓越前龍馬懼怕過,雖然隻是在還沒了解切原赤也這個人的時候。
他在第一次從錄像帶裡看到切原的比賽的時候,就莫名感覺這個叫做切原赤也的人,有一絲讓人戰栗的氣息。
很強,也很難纏。
越前龍馬目不轉睛的看著錄像帶裡,切原赤也遊刃有餘的在吊打橘吉平。
控球的精準度、理智又囂張的明攻,還有那像是第二人格的紅眼狀態。
錄像帶看完後,乾貞治不小心碰倒了茶杯,他當時就是下意識說了很多很密集的話,乾貞治就點明了他的緊張。
隻是一個錄像帶,切原赤也就讓他感覺到了危機感。
越前龍馬在美國學習網球的時候,沒有遇到多少強大的對手,去參加比賽也能很輕鬆的拿下冠軍。
等回到霓虹之後,碰到的人依舊沒有什麼挑戰性。
而且,有些人還和美國那邊的街頭網球場上用網球的欺負人的家夥一樣,性格惡劣又無趣。
直到,手塚國光的出現。
後來,他碰上越來越多不同類型的對手,他每一次幾乎都是費勁全力才能拿下勝利。
他本來以為“網球荒漠”裡是不可能有多少高手的,甚至於是不可能有多少有天賦的人。
然而事實是,他在美國的網球界裡,是處在最初級,也就是新手村的位置。那些實力強天賦強的人,他在那一小塊的地方是碰不到的。
而霓虹太小了,實力參差不齊的網球選手都混雜在一起,所以他能接觸到最弱的,也能接觸到最強的。
原來,以前生活的美國才是他的世界裡的狹小的一角。
原來,他在這個世界裡,也還隻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
重生之後,他以為自己占儘了先機,他以為自己會順遂如意,他以為自己是獨一無二的。
所以在麵對在他眼裡性格軟弱且沒有威脅性的切原赤也的時候,他才會被算計到這個地步。
忽然幾道亮光掃到了越前龍馬的身上。
“喂下麵好像有什麼東西?”
隻是剛好路過,又隨手亂逛手電筒的伊武整個人都僵住了,他咽了咽口水,開始沒有停頓符號的碎碎念模式。
“我剛才照到了什麼好像是什麼人形的東西難不成是塑像可是這個地方哪裡會有塑像那難不成是……”
石田鐵被念得煩了,就說道:“你自己嚇自己做什麼?我們要快點去橘隊長啊!要是神尾真有事了怎麼辦?”
石田鐵說完就把身體僵硬的伊武往後拖了兩步,來到了剛才經過的樓梯口,他把手電筒對準了樓梯下麵。
那個趴在緩步台上的墨綠色頭發的少年,就這麼暴露在了兩人的眼皮子底下。
“越前龍馬?!”
石田鐵瞬間瞪大了眼睛,聲音都不自覺的高亢了起來。
伊武反而冷靜了下來,他鬆了口氣:“哦,原來是越前龍馬啊。”
淩晨零點的訓練營,突然燈火通明,三個教練和青訓營的管理人都被叫了起來。
越前龍馬被人發現摔在食堂旁邊的樓梯緩步台上。
消息在男生宿舍那邊迅速傳開,不過他們該睡覺的還是去睡覺,比起誰摔了一跤,他們更關心天亮後的選拔賽。
“信號回來了?”忍足拿著手機,臉上有些疑惑,“雷也不響了,雨也停了……”
忍足停頓了好一會兒,忽然有些興奮的說道:“是男女主角在雨中爭吵、親吻、推開!一個跑一個追,一個躲一個藏!直到雨停了,雷也停了,男主也找到了女主……”
“真腦殘。”仁王吐槽了一句就爬上床睡了。
觀月正敷著睡眠麵膜,好心的提示道:“忍足君,青學的人大概還在外麵找人呢,你要不要給不二君打個電話?”
忍足聳了聳肩:“青學的人喜歡玩形式主義,他們大概連手機都不看,不過還有六角中學的人在呢,也用不著我給他們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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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和不二周助之間,也並不是什麼很友好的關係。
隻不過在一個宿舍裡,另外三個人時不時的就會言語交鋒,總是要有一個人做和事佬的,忍足就是充當了這個和事佬。
其實他和不二周助也是有一些難言的隔閡的。
就是那個“誰才是那個以熊為名的回球技的第一創作人”的問題了。
忍足自己本身也吐槽過這個事,但他其實真沒有很在意,他更不爽的是青學那些人擅自把他歸為了“模仿不二周助”的行列裡。
而不二周助也是一個默認的態度。
哢嚓!
喜多一馬剛躺回床上就聽到了開門聲,他疑惑的往門口看過去。
他以為是天根光或者石田鐵回來了,但沒想到推門進來的竟然是桃城武。
“桃城?你衣服怎麼都濕透了?”
喜多一馬剛問完就意識到剛才是下雨來著,然後就改了個問題。
“越前龍馬沒事吧?他傷的嚴重嗎?”
剛拿了衣服準備去洗個澡的桃城僵住了,他猛然抬頭震驚的看著喜多一馬,一開口就磕磕巴巴的。
“你、你、你你是怎麼知道越前受傷了的?”
喜多一馬感覺桃城的反應有點怪,但終歸隻是臨時室友,他也不想深究。
“石田和伊武在去醫務室的路上路過了食堂,然後兩人就發現越前龍馬倒在了樓梯下麵。”
他們本來也是要去醫務室那邊,石田鐵就把越前龍馬背過去了,伊武就負責聯絡龍崎堇和青學的其他人。
等在醫務室那邊看見了神尾之後,伊武又給宿舍那邊的櫻井幾人打電話,順便就把越前龍馬的事分享了過去。
“你前輩他們在半個小時之前就出去找你們了,你們要是沒碰上的話,記得給他們打個電話啊。”
喜多一馬隻是出於好心提醒,然後就見桃城丟掉了手裡的衣服,直接跑出去了。
門板被用力的甩開後沒有拉合,房門就這麼大開著。
喜多一馬嘴角抽了抽,心裡暗罵一聲,就直接躺下睡了。
後勤宿舍內,橘杏因為是唯一的女誌願者,她有一間單獨的房間。
她冒雨跑回來後馬上去洗漱好,就熄了燈準備睡覺。
叩叩!
“橘杏,這是新來的誌願者,是龍崎教練的孫女,和她的同學,你們住一間房。”
後勤管理員突然就領著櫻乃和朋香來到了橘杏的房間裡。
橘杏當然認識這兩個人,之前她們倆的關係還可以,可是那是在之前。
橘杏現在一點也不想看見和青學有關的人,更不用說還要在一個房間裡睡覺。
但是這裡不是她說了算。
麵對著兩人笑容滿滿的打招呼,橘杏的嘴角有些僵硬的扯了扯。
“你們能來我很高興呢,櫻乃,朋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