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原的爸爸在巴西隻是一個基層資產的普通人,年輕的時候是個自由職業者,後來在一家餐廳裡學了些手藝,這也是他後來在霓虹謀生的技術。
桑原的媽媽在霓虹也隻是一個普通的上班族,偶然一次機會去了巴西旅遊,就認識了在餐廳打工的男人。
來往漸密之後,兩人就走進了婚姻的殿堂。
桑原是在巴西的一個靠近首都的小鎮上出生的,他爸爸的父母和兄弟姐妹都生活在身邊。
桑原的父母隻有他一個孩子,但是他在巴西是有很多堂哥堂姐的。
也是因為在巴西時身邊的人都是友善的,到了霓虹之後,第一次麵對彆人的i惡i意,他根本不知道要怎麼反應。
桑原知道父母從巴西來到霓虹是為了給他的未來創造更好的條件。
所以他更加不願意對父母說,他對這個陌生的環境,其實很害怕。
新學校的同學都不喜歡他,原因隻是因為他和他們長得不一樣,被推搡、被要求跑腿、被戲耍打罵,這些都是他在學校的日常。
“你們夠了啊。”
直到那一天,有一個人站了出來,把那些欺負他的人都趕走了。
“你長那麼高的個子真是白瞎了!反抗不會,逃跑總會吧?站著挨打是要體現你的皮比較耐揍嗎?”
紅頭發的男孩站叉著腰,他站在桑原的麵前毫不客氣的指著他數落。
個子小小的丸井,在桑原的眼裡卻是如山一般的高大,似乎隻要待在丸井的身邊,他搖曳不安的心就能穩穩的落下。
丸井帶給了桑原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你也學過雙打?”丸井眼神亮晶晶的看著他,“那要不要試試和我組隊啊?我跟你說,我可是雙打天才!跟我組隊絕對不虧!”
網球把他們兩人的關係拉得更深了。
桑原的網球啟蒙於巴西首都巴西利亞裡一個規模中規中矩的網球俱樂部裡的教練。
桑原六歲的時候跟著爸爸去了一趟首都,他爸爸是去找新工作的,順便就去看望了一下在一家網球俱樂部裡工作的朋友。
小小的桑原暫時被爸爸留在了俱樂部裡麵。
一個正在教導學員的教練見一個陌生的小孩滿眼好奇的盯著自己,他就邀請小孩一起來學網球。
沒有頭發的教練長得五大三粗的,看著很像那種一言不合就會動手的人,其實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
桑原對網球產生了興趣,而因為那位教練是專門教雙打的教練,所以桑原一開始走的就是雙打的路子。
學網球很費錢,但是桑原的爸爸還是給兒子辦理了俱樂部裡一對一的雙打課程。
父母全心全意的愛護讓桑原學會了包容和愛。
“傑克!你怎麼能把我的泡泡糖弄丟了啊?我生氣了!你要請我吃蛋糕才行!”
丸井對著桑原頤指氣使的模樣,在彆人看來就是仗著桑原的脾氣好而肆意的使喚人。
但是對於始終認為自己不被周圍人接受的桑原來說,丸井表現出來的隨意,反而讓桑原覺得自己被丸井需要著。
後來在立海大裡麵,有人說他就是脾氣太好了才能忍受丸井時不時的無理取鬨。
不是這樣的——
一直以來,都是文太在拉著他啊!
是丸井說想加入全國最強的網球隊裡麵,所以他也一起努力考入了立海大。
在天才雲集的立海大裡麵,他是真的一點也不起眼,而丸井的身邊很快就聚集了很多新的朋友。
桑原知道自己的天賦不強,所以為了可以繼續和丸井組隊,桑原隻能比其他人更加的努力,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逐漸發現,原來不止是他在奔跑,其他人也在往前跑。
他離文太,似乎越來越遠了。
“丸井同學為什麼會和桑原同學組成搭檔啊?感覺丸井同學如果和其他人搭夥的話,應該就不會被仁王同學搶走網球部第一雙打的頭銜了。”
某一次午休時間,桑原去找丸井的時候,意外的聽到了某個學姐和丸井說的話。
“阪田學姐,這個話我希望隻聽到這一次。”丸井的語氣異常嚴肅,“傑克是我自己選的搭檔,而立海大網球部是以實力為尊。”
“我們確實沒有像仁王他們一樣從未丟過一場公開比賽的勝利,但這不是傑克的問題,雙打是兩個人的事,不是傑克一個人的事。”
桑原不是真田那個不會逛論壇的老古董人,其實他也看到過幾篇暗嘲他拖了丸井後腿的帖子,隻不過那些帖子通常都不會留存過一天。
等有人把論壇上的情況彙報給學生會之後,那些帖子馬上就會被刪掉。
桑原其實也很在意,他也時常會問自己是不是真的拖了丸井的後腿。
“你很有雙打天賦,不過雙打是需要搭檔的,希望你能找到和你最合拍的搭檔。”
巴西的教練在最後一場教學時曾這樣跟他說過。
那麼,他和文太之間,到底是兩個人的合拍,還是文太在兼容著他呢?
“丸井有很多選擇,他其實有更好的選擇,但是他沒有過要放棄現在的搭檔的想法。”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不知道是不是越擔心什麼,就越容易碰見什麼,桑原隻是走去網球部的路上,就聽見了路邊閒聊的聲音。
桑原記得他們是已經退部的三年級前輩,網球部內潤滑三個年級之間親疏矛盾的一直都是丸井,而且是丸井自發去做的這件事。
相比之下,作為搭檔的桑原既沒有灼目的網球成績,也沒有很好的人際關係,確實就顯得沒有多大的用處了。
那些質疑聲和惋惜聲,從來沒有刻意在桑原的麵前出現過,可就是這樣躲起來嘀咕的聲音,反而在桑原的心裡留下了痕跡。
他控製不住的去想、去猜、去假設,如果文太的搭檔不是他的話,是不是文太能做的更好,是不是他真的很差勁?
關東大賽決賽的時候,他們在雙打二以75的比分險勝青學的雙打新瓜蛋組合。
比分太難看了。
有好多能直接拿分的球,他為什麼非要去試探對方的極限呢?
丸井說摘掉負重的那一刻,桑原就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總覺得,他們不該在這個時候摘掉負重,但是記分牌上的比分卻又告訴他,再不拿掉負重,他們就真的要輸了。
比賽是贏了,可是麵對一整場比賽都在磨合的雙打新兵,他們也僅僅是保留了勝利的歸屬而已。
“輸給那兩個人,太丟臉了。”下場後,丸井沉著聲說,“這樣的比賽,不要再發生第二次了。”
桑原點頭,他也不想再打這麼憋屈的比賽了。
然而到了全國大賽的決賽上,相似卻又不相同的場景又再次出現了。
無人在意的雙打一,被青學那對黃金組合拖著進程,後麵又被對方的同調給刺激到了。
桑原一遍又一遍的用出火鼠炮擊球,試圖證明憑著自己的力量也能擊穿對方的防禦,一次次失敗又一次次衝刺。
甚至都沒有注意到丸井的沉默。
即便是被搭檔搶了球,丸井也沒有喝止桑原,他知道桑原現在的爆發也是因為內心積壓了很多的事情。
但這也不能成為在重要的比賽上任性的理由。
明明可以在對方故意拖延比賽進程的時候,直接強力衝刺,那樣的話說不定還能在對麵沒反應過來之前就結束比賽。
可惜一切都隻是不甘的悔意。
他們輸了,輸給了青學那對黃金組合的同調。
桑原覺得是因為自己非要證明些什麼才導致了比賽的失利。
丸井卻認為是他縱容了桑原的行為,還沒有足夠的能力給他兜底,才讓比賽進展到沒法挽回的局麵。
青學的同調出來的時候,丸井和桑原都沒有必敗的想法,有的隻是茫然和惱怒。
都說同調是可以檢驗出一對雙打之間是否是真的心意相通,而作為幼馴染的雙打能達到同調的概率非常的大。
丸井和桑原一直都想同調,也一直在為了達成同調而努力著,隻是他們連同調的門檻都沒能踏進。
搭檔之間要心意相通,在絕境裡激發心靈連接。
從同調的理論上來看,丸井和桑原其實也隻達成了前半句,因為他們在全國大賽的決賽之前,還沒有碰到過能讓他們陷入絕境的對手。
在關東大賽決賽的那一場雙打二,也沒有讓他們感覺贏不了,有的隻是無端釋放不開全力的憋屈感。
但是在麵對同調的時候,即便是危機感已經籠罩住了全身,卻也沒能讓兩人達成同調。
全國大賽結束之後,桑原其實還是想再和丸井試試看同調連接,他真的很想和丸井達成同調。
但可能是丟了全國大賽的事情還壓在心頭,丸井一直沒有回應桑原,之後在溫布爾登錦標賽上,丸井也隻是讓桑原正常發揮就行了。
桑原有一種預感,就是他們的雙打很快就要拆開了。
可是他們,還有高中不是嗎?
“兩兩一組,單打開始!輸掉的那一個直接淘汰!”
桑原從來沒有想過,他和丸井會成為對手,而且是在要決定彼此去留的比賽上。
像是生死局,隻不過沒有誰會真的因此喪命而已。
“傑克,你棄權吧。”
丸井沒有什麼表情的說出了這句話,桑原卻注意到了他微微緊握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