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少會再咋咋呼呼的要求這要求那的了,因為會無條件寵著他的那些無厘頭想法的前輩們,都已經離開他了。
切原升高中的時候有網球部和訓練營的成績加分,也就沒有升國中那會兒的複習壓力了,不過他還是在備考的時候,把自己所有的遊戲都交給了姐姐。
高一那年,切原突然說他要和自己的前輩一起簽約俱樂部,他要去打職業網球。
幫切原選擇經理人是全家一起做的事,他們想給家裡的笨小孩找個可以依靠的人,找個願意在聖誕節的時候給小孩準備禮物單的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願太多就遭到了反噬,或許也隻是他們太低估了利益對於人的吸引力。
奈美在切原進入職網的這一年裡有一個終身大事,那就是她要結婚了。
奈美和雨宮悠二是從校園戀愛步入的婚姻殿堂,他們是在大學的時候認識的,是雨宮悠二主動追求的奈美。
他們兩人在一開始並沒有那麼和睦,奈美原本也沒打算做長期發展,不過很顯然男方不這樣想。
分分合合的事情在他們的身上也並沒能幸免,不過奈美覺得自己並沒有到要非他不嫁的地步,她在感情裡異常的清醒。
最終讓她決定和他走下去的關鍵,還是因為他的家庭。
家資底蘊算小資,家族成員不多不雜,且他們都非常崇尚結婚伴侶即為靈魂伴侶的觀念,雨宮悠二的父母也很支持自由的婚姻狀態。
即,想不想結婚隨小輩的想法,想不想要孩子也是他們小夫妻自己的事情,他們不會去多管。
奈美其實也想不到自己竟然那麼快就走到這一步了,結婚前開啟了茫然狀態,不過很快就調節好了。
在霓虹,婚後的夫妻必須進行改姓,這是有法律規定的,而且還是強製性的。
女方嫁出去則改夫姓,男方入贅則改妻姓。
不過奈美對改姓並沒有很排斥,改了一個姓氏而已,她作為“切原奈美”時擁有的一切並不會因為去掉了“切原”而遺失。
但是在看到結婚證上的“雨宮奈美”時,她多少還是感覺心裡缺了一塊兒。
切原在姐姐出嫁的當天看到了她的結婚證,他呆呆的看著姐姐好久好久,然後在姐姐溫柔的撫摸他的腦袋,輕聲細語的詢問他怎麼了的時候。
眼淚像小珍珠似的一顆一顆的往下掉,切原抱住了穿著婚紗的姐姐,他哽咽的說著什麼,隻是話語因為哭腔而有些含糊不清。
但是奈美聽清楚了,她這個蠢弟弟是說——
“如果姐姐想回家裡的話一定要回來,這裡也是姐姐的家。”
奈美心裡缺了的那一塊忽然就被修補完整了。
她還是切原家的女兒,還是這個笨蛋的姐姐。
總是讓人操心的弟弟,長大了,懂事了,也變得可靠了,已經是一個能讓家裡人依靠的頂梁柱了。
[但是有一天,我弄丟了弟弟……]
接到父母去世的消息的時候,奈美慌慌張張的跟公婆說了一聲,就撇下了雨宮家的家宴,她以最快的速度去到了弟弟的身邊。
奈美感覺這一刻像是在做夢一樣,被蓋上白布的父母,一身傷還失了魂的弟弟,這樣的情節就像是在演電視劇一樣。
她等著導演喊哢,可惜沒有導演,也沒有演員。
“赤也,姐姐帶你回家,好嗎?”
奈美沒有時間悲傷,因為她知道弟弟現在很脆弱,他需要她。
入殮師給已經麵目全非的父母整理儀容的時候,她就站在旁邊看著,她睜大眼睛忍住胃裡的翻江倒海,她要記住父母離開時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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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化的手續是奈美的丈夫去辦理的,奈美牽著弟弟去送父母最後一程。
葬禮上,奈美和丈夫忙上忙下的,當看到麵色不善的舅舅靠近切原的時候,她連忙跑過去把舅舅拉開。
舅舅的失控她能理解,但是她很生氣。
“您已經是個大人了,你在聽到消息的時候崩潰了,所以你要找到一個理由讓你宣泄情緒,可是你難道就沒有想過,赤也他可是親眼看到了爸爸媽媽出事的……”
他的痛苦不比你少,因為你最愛的姐姐,也是我們最愛的媽媽。
她的弟弟,明明是個愛哭鬼,卻在這個時候掉不出眼淚,他的內心可能已經四分五裂到拚不起來了。
奈美妥善的處理完了父母的後事,又禮貌的送走了親戚和來賓後,剛鬆下口氣的她突然就發現弟弟不見了。
她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卻依舊沒能找到弟弟,這一刻,前麵積壓的情緒突然就爆發了,她抱著丈夫失聲痛哭。
都說當身邊的依靠都沒了的時候,原有的一切美好都將煙消雲散。
在經過過年時匆匆吃了口團圓飯就又回到了切原家,還一連待了好幾個月的事情後。
公婆不想讓奈美再跑去切原家了,她弟弟是因為運動員的醜聞而被禁賽,雖然輿論反轉了,但是後續的一切事情牽扯太大了。
她的弟弟在被洗清名聲後卻沒有出現,後麵又是長穀川一家老小出事,這不可避免的就讓人聯想了起來。
都說刀子不劃在自己的身上就不知道疼。
他們其實是覺得把那些人送去給法律製裁就可以了,可是那個才十幾歲的女孩就這麼橫死在街頭,手段也未免太過殘忍了。
因為沒法感同身受,所以才更容易站在上帝的視角裡做道德批i判。
她的丈夫在家裡的走訪運營下走上了政治這條路,最近正是升遷的時機,作為父母他們多為自己的孩子著想也無可厚非。
隻是原本麵目可親的親戚,卻明裡暗裡的嘲諷她隻顧著娘家卻不顧著夫家。
雖然每一次她的丈夫都為她回懟了那些口舌長的人,但她知道這樣下去隻會讓那些親戚更加埋怨她。
他們是為他著想,他卻站在她的角度去反駁他們。
誰都沒有錯。
“我們暫時分開吧。”奈美在和丈夫獨處時,突然說道,“你先彆急著反對,你的事業確實才該是你的頭等大事,但是我可能做不好一個好妻子。”
她的生命同樣是她的父母給的,現在父母不在了,獨留下弟弟一個人,她不管是作為女兒,還是作為姐姐,她都不該讓他獨自一個人。
她放不下她的弟弟。
“我現在,是赤也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家人了。”
奈美一個人搬回了切原家,她一邊聘請私家偵探去尋找弟弟的線索,一邊和柳他們保持著聯絡。
在度日如年的時間裡,奈美都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在某一天,柳在電話裡告訴她,他們找到赤也了。
欣喜和緊張讓她在出門的時候就摔了一跤,她快速爬起來繼續往前走,走著走著就飛快的跑了起來。
她在德國的機場裡一個又一個候機室的去找,她怕腳步慢了,又怕前麵餘下還沒去到的候機室裡還是找不到人。
在真切的看到了許久未見的弟弟的時候,他的樣子變了很多,頭發變長了,人也長高了,可是臉上、身上卻仿佛沒有幾兩肉。
“笨蛋!為什麼突然就走了!為什麼這一年一個電話都不打回家!”
“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嗎?你知道我剛才在一個個候機室裡找你卻還是沒找到你的心情嗎?你這個混蛋!”
小混蛋到最後還是離開了她。
從天堂到地獄的感覺無非就是如此了,當她以為所有的一切都已經好起來的時候,命運的觸手還是要把這份美好無情的撕開。
她上一次送走了爸爸媽媽,這一次又送走了她的弟弟。
她看著他出生,也看著他死亡。
重新站在了機場的候機室裡,奈美抱緊了懷裡的骨灰盒,她低聲說:“我們回家吧,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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