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田弦一郎曾經以為,他追求的公正就是真正的正義。
霓虹講究子承父業,且大多無意外的情況下,基本都是是長子繼業。
在這個地小、人多、資源又少的國家裡,上層階級的人也在互相盯著對方碗裡的肉,尤其是在政氵台領域內。
如果有一家身居要職的人過多,就會被質疑其想獨攏專權,進而被刻意針對,直至達到削弱、甚至是占有的目的。
真田家在長子已經培養成型的時候,才突然檢查出了次子的到來。
真田家的每一代都不止一個孩子,對於年齡相仿的孩子可能還會進行優質考察、擇優而取。
但像誠一郎和弦一郎這樣年齡相差過大的兄弟,則完全沒有培養小號的必要,因為大號已經成型了。
在弦一郎還不懂事的時候,他的大哥就已經成家了,到他五歲那年,母親就告訴他,他多了個侄子。
後來大哥大嫂升職了,工作忙到沒法照顧好孩子,所以還不會走路的佐助就這樣被送回了真田家的老宅裡。
真田夫人親自照顧小孫子,因為她的兩個兒子也都是她一手帶大的,所以她帶小孫子的時候也還算是得心應手。
但是五歲的弦一郎擔心母親累著了,就一心想要分擔照顧侄子的責任。
雖然磕磕絆絆的,弦一郎一開始粗手粗腳的照顧還總是把孩子惹哭,但是佐助確實也算得上是被弦一郎給帶大的。
弦一郎的生命中有很多在乎的人,他自小就被教育要重情義,所以小時候的他對於認定的朋友,都是自覺成為那個“保護者”的身份。
弦一郎認識幸村的時候也是五歲那年,當時的幸村是四歲。
有的人,生來就容易讓周圍的人對他產生保護欲,長相精致又帶著一點病弱氣息的小幸村於弦一郎而言就是如此。
那個時候的他不會想到,這個人將會帶給他人生裡最大的遺憾。
弦一郎還有一個很欽佩的人,那個人就是手塚國光。
手塚家和真田家是世交,但兩家之間的關係其實是對敵久了後殘留下來的一種惺惺相惜,他們的祖輩其實都是能互相下黑手的政i敵。
兩家之間的敵對各有贏麵,但是到了真田玄右衛門和手塚國一這一代,幾乎都是真田玄右衛門在吃虧。
也為此,真田玄右衛門在退休後都還在惦念著要贏過手塚國一的事。
真田玄右衛門把挑戰手塚國一當成了家族使命,他甚至還想過讓他的下一代來繼承挑戰手塚家的責任。
但奈何他的大兒子真田宗佑完全沒有要和手塚國晴對上的意思,真田宗佑和手塚國晴的晉升路也沒有任何一點利益重疊,這兩人甚至都沒有交集。
而真田誠一郎出生的早,完全沒有對標的手塚家的第三代子嗣。
所以當弦一郎表現出想挑戰手塚國光的意思後,真田玄右衛門幾乎是把畢生的經驗都灌輸給了小孫子。
此經驗為和手塚國一交手但屢戰屢敗、屢敗屢戰的經驗。
弦一郎五歲那年跟著家裡人去到手塚家拜年的時候,親眼見證了手塚拿著網球拍大聲地告訴父母他以後想要打職業網球的場景。
那是弦一郎第一次見到手塚國光,也是唯一一次聽到手塚國光用那麼大的聲音做出宣告。
真田弦一郎以前很羨慕手塚國光。
因為他從小就找到了自己的夢想,也因為他的父母和祖父都全力的支持他去追求夢想,還因為他作為獨生子卻擁有那麼多的選擇權,更因為他在被選擇的同時還能夠擁有夢想。
弦一郎雖然有時候思考事情隻會朝著一個方向看,但他其實並不遲鈍,他能隱約的感受到父母和祖父似乎並不需要他多聰明。
家裡的頂梁柱是父親和大哥,而他隻需要好好的生活就可以了。
而手塚國光作為手塚家的獨生子,他理應要與真田誠一郎一樣,從小就要按照家裡給他安排好的路去走。
但是手塚國光卻自己選了一條完全不一樣的路。
手塚國光於真田弦一郎而言,更像是同生命體的另一個選擇的體現。
他以前是這樣認為的。
他敬佩手塚國光的勇氣,也羨慕手塚國光能那麼清晰又堅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真田玄右衛門教導小孫子,不戰而勝的勝利是沒有含金量的,所以他必須正麵擊垮敵人,才是真正的勝利。
所以在真田第一次贏了手塚,卻是因為對方遲到而被取消比賽資格的時候,他堅持要贏過手塚才能承認自己的勝利。
然後他就輸了,還是大比分輸掉了。
而那個時候的真田正陷在對精神力網球的不認同,卻又沒有實力去反駁幸村的疲憊裡,而手塚是用他一直認可且實行的基礎技術演變的球技打敗了他。
或許真田都沒有意識到,他對手塚的認可和追逐,都是他否認精神力網球的一種途徑。
或者說是否認幸村的網球的一種手段。
被他一直認為需要被保護的朋友給打敗的事,對真田的打擊實在是太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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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無論如何也追不上、趕不及,再加上祖父和那些觀眾對精神力網球打上“非正道”的言語,真田的想法開始出現偏差。
幸村的天賦太強,他很難追上,那就讓幸村自己意識到精神力網球不可取就行了。
從停下追逐幸村的腳步開始,到近乎執拗的要正麵擊垮手塚的挑戰,以及對仁王雅治使用精神力惡作劇的斥責。
這些行為,都是為了讓幸村明白,精神力網球非正道。
“大叔,你在關東大賽的時候,故意放水了吧?”
關東大賽結束之後的某一天,佐助突然找到了正在練習劍道的真田,開口就說了這樣的一句話。
真田揮劍的動作停頓了一瞬,又馬上就恢複了正常,但是他的細微動作都被佐助看在了眼裡。
“你去看比賽了?”真田問他。
“恰巧路過,想到大叔你們正在進行決賽,就過去看看。”佐助解答了真田的問題後,又說到了比賽的事,“你為什麼在比賽上放水?”
真田停下了揮劍,他沒有正麵回答,而是問:“你能看懂比賽嗎?”
佐助搖頭:“不是很懂,但我能看懂你的肢體動作。”
“你當時有好幾次想做出同一個回擊的手部動作,結果又生生止住了,是什麼意思?是這場比賽並不重要嗎?”
真田緩緩捏緊的雙手,他說:“比賽都是重要的,那場比賽更是重中之重。”
所以他為什麼,要眼睜睜的看著觸手可及的榮譽被對方奪走,也還是硬撐著不用能得分的絕招?
確實是他主動放棄的。
至於為什麼要那樣做,他其實也不是很明白……
現在回想起當時的想法,腦海裡就有兩個聲音在拉扯。
一個聲音說,保留實力沒有錯,反正已經被越前龍馬反超了,與其被青學的人提前得知雷,不如就放下這一局。
另一個聲音又說,就算越前龍馬爆發了又怎麼樣?沒出全力和預估出全力也沒用是兩碼事,幸村會對你失望的!
可是幸村已經對他失望了。
但是事已至此,他起碼沒有在青學那些人的麵前暴露雷的存在,等之後對上手塚,他再把關東決賽的份一起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