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不寬敞的車廂,因他高大的身軀更加促狹,帶來一種無形的,透著暖意的壓迫感。
時微借著頂燈昏黃的光,低頭看著他。
顧南淮粗糲大手極輕地握住她纖細伶仃的腳踝,穩住她的小腿,另一隻手拿著沾了碘伏的棉簽,動作又輕又快地在傷口上擦拭消毒。
微涼的觸感傳來,時微下意識地縮了一下。
“疼?”顧南淮立刻停住,抬眼看她。
昏黃燈光下,男人眉目英挺,深邃眉眼儘是與沉穩外形不符的柔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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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微搖搖頭,“還好。”
顧南淮,“我輕點兒。”
他低下頭,繼續專注處理傷口。
車內安靜下來,隻有兩人清淺的呼吸聲,和他手中棉簽、紗布包裝發出的輕微窸窣聲。
一種難以言喻的、帶著點親密和依賴感的氛圍悄然彌漫開。
就在顧南淮撕開一小塊無菌紗布,準備貼上時,一直沉默的時微忽然開口,聲音很輕,卻很清晰,打破了這份安靜:
“師哥……”
顧南淮手上的動作沒停,隻是“嗯?”了一聲,示意她繼續說。
時微的目光沒有看他,而是投向車窗外遠處那片依舊燈火通明、人影晃動的救援區域,聲音平靜,卻透著一種深入骨髓的執念。
“我不想他死。”
她頓了一下,感覺到握著她腳踝的那隻手似乎有瞬間的微僵。
顧南淮眉心皺緊,沒說話。
就聽她又道:“因為……他還沒受到懲罰。”
聞言,顧南淮握著她腳踝的手驟然一鬆,隨即指腹無意識在她皮膚上輕撫了一下,唇角翹起了弧度。
就在這時,車窗外傳來一陣騷動和人聲。
顧南淮動作一頓,抬眼看向窗外。
隻見懸崖邊,救援人員正簇擁著一個身影,緩緩走上平地。
是季硯深。
……
安全氣囊在墜崖後立即打開,保護了季硯深,劇烈的撞擊下,他幾乎沒受什麼傷。
男人西裝外套多處撕裂,沾滿了塵土和油汙,顯得狼狽不堪。
發型淩亂地散落額前,額角的擦傷正緩緩滲出暗紅的血珠,順著他冷硬的側臉輪廓滑下,添了幾分落拓不羈的野性。
他抬手,隨意地抹去額角黏膩的血跡,垂眸看著指腹間那抹刺目的暗紅,無謂的笑笑。
周京辭剛打完電話,看見他,摘了嘴角的煙,用力一拋。
幾步上前,一把重重拍在季硯深胳膊上,力道大得讓季硯深都晃了一下。
周京辭英俊的臉上是毫不掩飾的怒火和後怕,他幾乎是咬著牙,從齒縫裡擠出兩個字:
“瘋批!”
不解氣,他又狠狠捶了他後心一拳,“我他媽晚來一步,就一步,你就得摔成肉泥喂野狗!”
季硯深嘴角帶著玩世不恭的冷笑,仿佛剛才鬼門關走一遭的不是自己。
他漫不經心地抬眸,目光掠過混亂的現場……
卻隻看見了顧南淮。
他從一輛大g上推門下來,朝這邊走來。
他手臂一甩,將西裝外套隨意搭上肩頭,邁開長腿,徑直迎向正從大g旁走來的顧南淮。
他下頜微仰,笑的諷刺:“顧大律師,看見我還活著,是不是……很失望?”
顧南淮眼皮微掀,眸光沉沉,沒搭話。
季硯深嗤笑一聲,“我死了,豈不便宜了你!隻要我季硯深還有一口氣在。”他聲音陡然拔高,目光仿佛要穿透車門看見裡麵的人,“你就彆想跟她在一起!”
顧南淮麵無表情,從容抬腕,看了眼昂貴的機械表盤,“是麼。”
他這話音剛落,尖銳刺耳的警笛聲由遠及近。
數輛閃爍著紅藍警燈的警車疾馳而來,一個急刹,停在了救援車旁邊。
車門打開,幾名身著製服的警察迅速下車,為首的警官目光銳利地掃視全場,最終精準地落在季硯深身上。
警官大步上前,表情嚴肅,出示證件,聲音鏗鏘有力:
“季硯深先生是吧?我們是市局刑警隊的。你涉嫌‘綁架’和‘故意傷害罪’,請跟我們回局裡接受調查!”
季硯深臉上的挑釁和戾氣猛地一滯,他緩緩看向亮出證件的警察,眼神深處,掠過一絲難以置信。
這時,大g車門突然推開,時微裹著顧南淮的西裝下車,在刺目警燈下徑直走向警察,抬手直指著季硯深,聲音清晰冰冷:
“我指證,是他綁架了我。”
季硯深目光死死盯著她。
時微睨了他一眼,轉向警察,聲音更冷:“還有,故意傷害——”
她話音微頓,刻意地、緩慢地轉了轉右腳腳踝,目光如冰錐刺向季硯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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