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宅,靜得異樣,隻有幾盞廊燈孤零零地亮著,透著一股壓抑的氣息。
顧南淮心下微沉,剛上樓,隻見王阿姨正端著一盆水和毛巾從主臥出來,臉色凝重。
看見他,輕輕搖了搖頭,壓低聲音:“南淮,你回來了……夫人剛睡下。”
顧南淮擰眉,“她……老爺子呢?”
王姨歎了口氣,“在洗衣房。”
洗衣房裡,永遠威嚴、一絲不苟的顧正寰,襯衫袖子卷起,露出精壯的小臂,站在洗衣池邊。
他麵前米白大圓盆裡,浸泡著一條床單,他正親手搓揉。
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消毒水味和洗衣液的花香。
孟婉容極為要強,見不得任何人目睹她的狼狽,除了,相濡以沫三四十年的丈夫。
顧南淮站在門旁,沉默地看著父親彎著腰為母親,親手洗床單的樣子,槽牙漸漸咬緊。
他轉身,走到一旁,撕開新買的煙盒塑封,拎出一根,咬在嘴角,迅速點上。
辛辣的尼古丁湧入肺腑,卻壓不下腦海裡翻湧的一幕。
雨夜,廢棄碼頭。
母親孟婉容隻身一人來救他。
她雙手握著高爾夫球杆,奮力砸開麵包車車窗,像頭護崽的母獅,將他從恐懼中一把撈進她的懷裡。
“回來了。”一道低沉的男聲,打斷顧南淮的思緒。
顧正寰拿毛巾擦著手,邊走了過來。
顧南淮轉身,“老爺子。”他叫了聲,又問:“孟女士,怎樣了?”
顧正寰晾好毛巾,接過他遞來的煙,就著他的火點燃,吸了一口。
“睡了。”煙霧繚繞中,他看向兒子,“次數越來越密了。”
顧南淮壓下愧意,眉宇桀驁,“怪我?是她自己不放過自己。”
孟婉容當年後腦勺受傷,落下創傷性癲癇,雷雨天、受刺激、精神壓力大最容易犯病。
顧正寰臉色倏地一沉,目光釘在他臉上。
“顧南淮,你媽對你婚姻的考慮,有什麼錯?”他聲音不高,卻帶著久居上位的壓迫感,“瞧你做的好事,讓她成了圈裡的笑柄,裡外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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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家那邊,陸老太爺下午親自給我打電話,話裡話外,很不痛快。”
顧南淮下頜線繃緊,迎上父親的目光,言語鋒利:“我醜話說在前頭不止一次,我的事,不要她安排。”
“是她自作主張,帶著陸晚招搖過市。我不當眾挫了她的銳氣,下一步,她能把洞房花燭都給我安排上。”
顧正寰盯著他,半晌,從鼻腔裡哼出一聲冷嗤:“行,顧南淮,你狠。你媽是真沒料到,你能這麼待她!”
他往前半步,目光直直看向父親,“老爺子,您轉告她。以後隻要她不再去找時微的麻煩,看在母子情分上,該儘的孝道我一樣不少。”
“但要是她再繼續跟時微過不去……”
“那就彆怪我做事,不留餘地了。”
顧正寰麵色鐵青,碾滅香煙,周身氣壓驟低,目光沉得能滴出水來:“顧南淮,在我麵前,你用這種口氣說你媽?”
“你是覺得我老了,還是真覺得顧家管不了你了?”
顧南淮咬著煙,隔著青白煙霧,看著他,不說話。
但眼神裡的決絕已說明一切。
顧正寰被他徹底激怒,當即掏出手機撥通電話,語氣冷硬:“張行,是我,顧正寰。”
“南時集團那個「京灣」項目的所有後續放款,給我全部暫停。”
那邊的人遲疑地應了一聲。
顧正寰掛了電話,目光沉冷,掃向兒子,“顧南淮,老子也給你個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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