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廳內,三人都愣住,視線落向不遠處的電視機。
「……時微在離婚案中表現極為決絕,據知情人士透露,她婚內沒有履行妻子應儘的責任與義務,反而分走其全部婚後財產,致前夫季硯深的事業一度跌入穀底!」
孟婉容眉心蹙緊,神色複雜,一時不知該覺得痛快,還是為自己兒子感到不值。
“媽,您說這都叫什麼事……不是我戴著有色眼鏡看她,這都是事實呀。”她看向顧老太太,很是無奈的樣子。
顧老太太麵色一沉,攥緊手機,“這些媒體簡直胡說八道!”
老人洪鐘般的聲音幾乎響徹中式風的客廳。
“是那個季硯深對不起微微,他自願淨身出戶的!再說,一個人的出身有得選嗎?母親犯錯,得到了懲罰,關她一個孩子什麼事!”
“顧正寰,你是法官,你說!”老太太沒好氣道。
顧正寰過去,為她端茶,“是,罪不及子女。”
“您老消消氣。”
“但是,老太太,婉容的顧慮,從來不是無中生有。”
“時微如果沒和南淮有情感糾纏,我們顧家自然願意同情她、照顧她,畢竟,她是弟妹的愛徒,也是您的忘年交。”
言下之意,時微是無辜,但她的出身配不上顧家。
顧老太太沒再跟他們爭論什麼,拄著龍頭拐杖,起身走開了。
孟婉容端起茶杯,呷了一口,“那時微無辜什麼,季硯深被她坑害成那樣,南淮因為她被吊銷律師執照……寰哥,做母親的,誰願意接受這樣一個兒媳。”
顧正寰點了根煙,低頭沉思沒說話。
他心裡清楚,不是時微配不配,根子出在他們那個強種兒子身上。
顧家的男人都一個德行,一旦認定了誰,就沒有「鬆手」二字。
……
時微看到這條明顯是黑她的新聞的時候,正吃著顧南淮煎的西冷牛排,她心情沒什麼波瀾。
媽媽的過往,是媽媽的人生,她為之付出的代價足夠沉重,不該再成為任何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至於後一條關於離婚的純屬為黑而黑,兩年前季硯深的那份聲明至今還掛在網上,白紙黑字,寫著他的悔過與補償。
重點是,誰在背後黑她?
時微拿起被媒體記者打到發燙的手機,正要給經紀人打電話,顧南淮從書房出來。
他耳邊貼著手機,“律師函太慢,直接取證,對帶頭造謠的賬號發起名譽權訴訟。”
男人語氣冷硬,不容置疑。
時微放下了手機。
顧南淮走了過來,對著那頭繼續道:“查一下背後爆料、買熱搜資金的源頭,我要知道誰在黑時微。另外,跟兩家平台的老總打聲招呼,我不希望再看到任何相關話題出現在熱搜榜上。”
電話那頭,助理牧川迅速應下。
顧南淮掛了電話,抬掌撫上時微後腦勺,嗓音溫沉:“彆放在心上,我會處理乾淨。”
時微順勢倚進椅背裡,仰頭看他,笑容沉靜:“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傷不了我分毫。”
“我隻是有點好奇,誰急著想看我摔跤……”前一秒還被全網誇,這就被黑……
四目相接,顧南淮目光凝著她,沉默了一瞬,篤定道:
“微微,我跟你保證,不會是顧家。”
即使是孟女士,也不屑於用這種下作手段。
她隻會明著施壓。
空氣安靜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