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微後知後覺,明白過來,顧南淮那晚是在接了這個女子的電話後,臨時趕去柏林的。
朋友?生意夥伴?
可他單膝著地,為彆的女人係鞋帶的樣子,著實刺了她的眼。
她也是第一次見顧南淮對除了自己以外的女人這般體貼。
一股強烈的酸意湧上心頭,眼尾泛起紅意,她顫抖著指尖,將短信、郵箱號碼發給聞戰,調查發信息人的身份。
雖然,直覺是陸晚乾的。
至於目的,當然是想離間她和顧南淮。
時微呼出一口悶氣,打開音箱,音量調到最大,換上舞鞋,練起了舞。
巨幅落地鏡裡,她踮起腳尖,身體像隻陀螺,不停旋轉,32圈揮鞭轉舞曲結束,身體依舊沒有停下。
汗水順著白皙天鵝頸不停滑落,黑色瑜伽服後背濕噠噠黏在身上。
她渾然不覺。
直到來福“喵喵喵”地扒著房門,叫個不停。
空氣裡隱約浮動著燒焦的味道。
時微猛地停下,眩暈感如潮水般襲來,她扶著把杆,恍惚了幾秒,才意識到那味道真實存在。
打開房門的刹那,一股煙味撲鼻,她神經驟然繃緊,轉瞬朝著廚房奔去。
灶台上,乳白砂鍋燒成了焦黃,氣孔冒著黑煙,焦糊味刺鼻。
時微深吸一口氣,冷靜地關掉燃氣,戴上防燙手套,端起砂鍋放進水池裡,衝著水。
砂鍋裡,銀耳百合蓮子羹,早已燒成了焦碳。
“喵嗚~”來福踩在水池邊緣,尾巴高高翹起,腦袋蹭著時微的胳膊,像是尋求安慰,又像是在安慰她。
時微抱起它,坐進了客廳沙發裡。
……
南時集團,頂樓會議室。
會議散去。
偌大的會議室,隻剩顧南淮和傅司聿兩人,旁邊立著助理牧川。
顧南淮簽著文件。
傅司聿,“聽說喬湛轉國內了?幕後黑手,有影了沒有?”
顧南淮簽字的動作微微一頓,“病情穩定下來了,轉國內安全些,凶手還在查。”
傅司聿點點頭,拿起煙盒,抖出一根煙,煙嘴對向他,“來一根?”
顧南淮頭也沒抬,“媳婦管得嚴,不讓抽了。”
“你也甭在我跟前抽。”
傅司聿一愣,仰靠進椅背,好整以暇地睨著他,皮鞋一下一下地點著地麵,語氣幽幽:“媳婦……轉正了?”
顧南淮合上文件,抬腕看了下表,靠進椅背,下頜微仰,眉眼間儘是得意,“嗯。”
傅司聿咧起唇角,“打了三十幾年的光棍,不容易啊,顧二爺終於討著媳婦了!”
他們這個圈裡,就屬顧南淮最純情,其他的,彆說結婚生子,二婚的都好幾個了!
“值得慶祝!也帶時老師跟哥幾個一起聚聚唄?就今晚,華府會!”
顧南淮不能免俗,也有著一種虛榮心——帶著自己的女人進入自己的圈子。
“時老師喜靜,最近在備戰,未必肯,我問問。”
音落,他拿起手機,走向落地窗邊。
夕陽西沉,室內光線漸漸暗下,時微坐在沙發裡,懷裡趴著來福,一雙目光落在投影儀上,觀看曆屆洛桑芭蕾舞賽視頻。
這時,手機鈴聲響。
看著屏幕上的來電,時微心口澀澀的,緩緩接起。
那頭,他嗓音溫沉:“時老師,晚上我的幾個合夥人,組了飯局,願意過來,一起吃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