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晚萬萬沒想到,顧南淮能這麼狠。
記憶中的他,是謙謙君子,光風霽月。
也是她的白月光。
尤其二十歲那年,劇院後台,災難來臨,他宛若神隻降臨,救她於危難。
而現在……
他心狠手辣,不擇手段!
他故意把她關進這裡,讓那些瘋子霸淩、折磨她!
陸晚狠狠壓下過去三天裡,暗無天日的折辱,嘴唇顫抖,“我說……我全都說了!”
後半句,她是衝陸沉吼出來的。
陸家為了生意,是不會管她死活的,更不敢跟顧南淮作對!
她不承認自己裝瘋,就隻能繼續在這個鬼地方,生不如死!
陸沉迎著她怨憤的目光,擰眉,“瞪什麼瞪,怨誰呢?全家上下被你連累得還不夠嗎?”
“虧我媽把你當親生的養了二十多年!”
聞聲,陸晚瞳孔猛然一震,下意識地看向顧南淮,單薄的身形晃了晃。
他知道,她是個登不上台麵的私生女了……
陸晚不堪打擊,搖搖晃晃跌坐在了地上。
顧南淮沒看她一眼,轉身對幾名身著西裝製服,衣襟彆著徽章的公務人員沉聲道:“麻煩各位。”
他們是檢察係統的,過來重審調查這起案件。
陸晚一五一十地把生母鄭文珊給供了出來。
室外,走廊。
陸沉給顧南淮遞煙,他沒接,丟了一顆薄荷戒煙糖進嘴裡。
十分的反差。
看得陸沉有點傻眼,他狠狠吸了兩口,“老顧,這件事,我可以發誓的,我爸、我媽,都沒包庇這個禍害。”
“都是她那個生母,在背後助紂為虐!”
“我特麼也是才知道是誰,嗐,我家老頭年輕的時候,見一個愛一個……”陸沉語氣略顯無奈,“陸晚這邊,該收拾你繼續收拾,為你那時美人出氣。”
他又試探道:“但,陸氏……”
顧南淮語氣淡淡,“為一個私生女,被逼到這份上才肯鬆口……你們陸家真夠窩囊的。”
陸沉咬了下煙蒂,點了點頭,低低歎一口氣,“是我媽,麵子大過她的命,彆說外人,就連我外婆、大舅、柏年他們都不知道陸晚的身世。”
“……”
隔了一會兒,顧南淮走下台階,背對著陸沉,撂下一句:
“陸氏的事,到此為止。”
陸沉如釋重負,睨著他的背影,提醒一句:“老顧,這個許三夫人不是一般的主兒,正受寵,你跟顧伯伯最好商議商議。”
言下之意,陸晚的生母,不是好惹的主兒。
顧南淮置若罔聞,坐進車裡。
副駕,靳三轉身看向後座的他,“二爺,這許三夫人的確——”
“公事公辦。”顧南淮截斷他的話,語氣冷硬,不容置喙。
靳三,“得。”
那邊,陸晚被帶上警車。
她縮在角落,低頭看著細腕上銀晃晃的枷鎖,指甲尖深深掐進掌心裡。
隻要離開這個鬼地方,她陸晚就還有希望!
鄭女士一定不會不管她!
許家。
陽光房,一室溫馨。
鄭文珊正在給十個月大的兒子喂蘋果泥,小家夥白白胖胖,坐在餐椅裡,搖頭晃腦,胳膊上的金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響。
許三爺坐在一旁沙發裡,低頭看報。
右下角,一則新聞吸引他的注意。
他推了推眼鏡,「時微將和第一芭蕾男舞者許默,一起挑戰洛桑國際芭蕾男女雙人舞,這是我國……」
盯著“許默”,許有政合上了報紙,隨手扔在茶幾上,摘了眼鏡,低頭捏著鼻梁。
鄭文珊看了眼報紙,一目了然,柔著聲道:“卿兒問,爸爸在愁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