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淮心神不寧,全因季硯深。
他卻沒法對時微明說。
季硯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他到現在還沒查到人在哪家醫院,是生是死。
消息被刻意封鎖了。
他不動聲色地倒掉半杯水,端著杯子回到床邊,語氣自然地扯了個謊:“一夜沒睡,有點走神。都沒事了。”
時微沒起疑,捉住他的手腕,用紙巾擦拭他手背的水漬,“沒燙著吧?”
好在倒的是溫水。
“沒事。”顧南淮低頭,見她擦到了中指的“戒指”,迅速把手抽了回來,“彆擦,留著。”
時微一愣,被他逗笑:“這都兩天了還留著?你都沒洗手嗎?”
顧南淮,“……”
他身上煙味很重。這一夜確實把他折騰得夠嗆,時微看著心疼,“你回去洗個澡,好好睡一覺。”
顧南淮點點頭,“先陪你吃早飯。”
他去外間拿食盒。
時微回想起昨晚的混亂,尤其是鐵籠墜向沸水的那一瞬間,要不是及時斷電……
“顧南淮,昨晚是怎麼斷電的?沒人受傷吧?”她忽然想起陸晚說電閘漏電。
顧南淮心一沉,沉默片刻,拎著食盒走進來,“沒有。”
“那就好。”時微鬆了口氣,又想起什麼,“你昨晚一開始說要選我……你媽媽聽了,心裡肯定不好受。”
顧南淮,“我那是在拖延時間,故意那麼說的。”
他語氣裡帶了點硬氣,“再說,她憑什麼難過?難道要我選她放棄你,她才高興?”
時微皺眉,“不是那意思,她肯定誤會你真二選一,放棄了她。”
“你回頭跟她解釋清楚。”
“陸晚踩我腳踝的時候,她也護了我,還受了傷。”
顧南淮眸色發沉,麵上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兒,“算她還有點良知,知道陸晚那個禍水是她引來的。”
時微拿筷子另一頭,輕輕打他一下,“孟女士本來也不是什麼壞人,素不相識的孩子她都會救……她隻是當初看錯了陸晚,再加上是那種習慣掌控的母親罷了。”
顧南淮自然明白這些,語氣沉了幾分,“微微,我是不想你受委屈。”
“我知道。”時微嘴角扯起一絲無奈的笑,他護她都到偏執的地步了,“人都是會變的嘛,何必總翻舊賬?那是不放過自己。”
聞聲,顧南淮神經牽緊,若有所思。
孟女士在變,季硯深也變了……
這時,保鏢敲門。
“時小姐,顧總,有幾位朋友派騎手送來了鮮花。”
“送進來吧。”時微說。
時嶼和何蔓都在國外出差,人趕不回來,心意先到了。盛柏年、許默幾個暫時不便親自探望的,也送了花來。
早飯後,等時微掛上點滴,顧南淮才離開病房。
路過孟女士的病房,正遇上顧南城出來。
“哥,你來看媽?”
顧南淮朝門內看了一眼,沒進去,“人怎麼樣?”
“體征都穩定,就是情緒……”顧南城壓低聲音,“有點封閉自己。爸陪了很久,她也沒跟他說什麼交心的話。”
老夫妻倆一貫是相濡以沫的模範恩愛夫妻,無話不說的。
顧南淮擰眉。
顧南城,“哥,我了解媽,症結在你,我跟她解釋你那是拖延戰術,她好像……不太信。”
“你進去親自跟她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