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微嘴角微微一扯。
她放下抱枕,站起身朝彆墅二樓走去,“蔓,你告訴他,我想靜一靜。”
看著她認真的背影,何蔓微微一愣。
……
何蔓拉開彆墅大門,寒風刺骨而入,就見顧南淮佇立在門外。
矜貴俊容沒什麼表情,黑大衣肩頭覆著一層薄雪。
“師哥。”
顧南淮紳士頷首,“何蔓,我來接微微,她身體還好?”
何蔓,“剛剛量了體溫,38度4,還燒著。”
顧南淮麵色明顯一沉,朝著室內望去,“她得回醫院。”
“師哥,可微微說,她想靜一靜,剛上二樓休息去了。”何蔓如實轉達,也著實潑了顧南淮一盆冷水。
她不想看見他!
顧南淮眼神一暗,剛要邁出去的腳步硬生生收了回來。
“她……還在生我的氣?”
何蔓眉心輕蹙,“不止是生氣,還有受傷。”
“師哥,說真的,我沒想到你會這麼做。”她眼裡的顧南淮,是一個成熟穩重、人格健全的男神。
“你什麼都不說,瞞著她,是因為怕嗎?”
“你怕季硯深這份以命相抵的恩情太重,重到會讓微微對你產生一絲一毫的動搖。說穿了,你就是不信她,不信她早就把那個人從心裡摘乾淨了。”
顧南淮心口一緊,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仿佛被這句話刺中了最不願承認的軟肋。
何蔓沒客氣,繼續替時微叫屈,“微微剛從彆人口中得知季硯深為了救她可能廢了一隻手的時候,她是什麼感受?”
“那是一個她早就放下、決心翻篇的人。現在這個人用這種慘烈的方式,一下子又橫在她麵前,還是以救命恩人的身份。”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裝做不知道?那不是她為人處世的風格。去關心、照顧?她自己心裡也彆扭,畢竟過去那麼多傷害、難堪是真實發生過的。”
何蔓聲音拔高了幾分,“偏偏你知道季硯深救了她,還故意瞞著她,關鍵是,她還知道你故意瞞著她。”
“在她對前夫的救命之恩無所適從的時候,想要跟你商量,一起麵對的時候,你居然在怕她和前夫舊情複燃!”她越說越激動,胸口微微起伏。
何蔓的話字字誅心。
顧南淮沉默了片刻,再抬頭時,眼底一片赤紅。
“是,我的問題。”
“我其實是怕——”男人欲言又止,“何蔓,先請你幫我勸她回醫院。”
何蔓也冷靜下來,“師哥,你先進屋,外麵太冷。”
顧南淮點頭,隨著她進了門。
何蔓上樓後,時微早就吃了藥睡著了,叫了好幾聲都沒回應。
她下樓,如實對顧南淮說了情況。
“吃了對症的消炎藥和退燒藥,之前讓騎手送來的,微微很少生病吃抗生素,好的快的。要不,你先回去休息,明早再來接她。”
顧南淮沒有勉強,點點頭,“麻煩你照顧她,有任何情況及時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