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月鬼倒抽一口涼氣,差點被嘴裡的酥油茶嗆到,
“您是說……下麵真有活物?”
他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驚悚。
尼瑪次仁沒有直接回答,隻是緩緩搖頭,目光深邃地望向窗外岡仁波齊神山的方向,仿佛穿透了厚重的牆壁和遙遠的距離。
“是龍是妖,是精是怪,老僧眼拙,難窺全貌。”
他收回目光,重新落在王麵身上,語氣凝重,
“然其力磅礴,其性凶戾,其醒非福。三日前的‘翻身’,恐隻是它舒展筋骨的第一動。若任其徹底掙脫束縛,此地方圓數百裡,恐成澤國鬼域,生機斷絕。”
格桑隊長黝黑的臉上溝壑更深了,他用粗糲的嗓音接著說道:
“尼瑪上師說的沒錯。我們守在這裡幾十年,從沒見過‘地怨’這麼凶的。三天前那一下,地動山搖,像是……像是山神爺在發怒,要把壓在下麵的東西給掀出來。”
辦公室內爐火劈啪,酥油茶的熱氣氤氳,卻驅不散那股沉甸甸的寒意,昏黃燈光下,每個人的表情都異常凝重。
王麵銀灰色的眼眸沉靜如水,指尖在粗糙的木桌邊緣極其輕微地滑動,像是在梳理無形的思緒線條。
“具體位置和能量核心呢?”
王麵繼續問道。
格桑立刻在屏幕上放大圖像,指向那道巨大地痕中段一個相對狹窄、但邊緣岩石扭曲得最為猙獰的區域說道:
“這裡。我們放下去的探測器,最深下探到一百五十米就徹底失聯,信號被一種混亂的、帶著強烈排斥的力場撕碎了。”
“最後傳回的數據顯示,地底深處有極其龐大的能量源,像一顆搏動的心臟,但它的‘律動’很不穩定,充滿了破壞欲。而且,”
他頓了頓,看向尼瑪次仁,
“上師的念珠異動,源頭也指向這裡。”
尼瑪次仁枯瘦的手指撚動著那串油潤的深色念珠,顆顆念珠內部,那幾縷如活物般遊弋的氣息正微微震顫。
他的聲音帶著悲憫說道:
“大地在痛苦呻吟。那股‘怨’,正在積聚,被驚醒的巨獸在積攢著下一次翻身的力氣。”
“下一次翻身的時間能判斷嗎?”
薔薇抱著手臂,眉頭緊鎖的問道。
“無法精確判斷。”
尼瑪次仁緩緩搖頭,
“但‘怨’已成形,躁動日盛。三日?五日?十日?皆有可能。下一次翻身,其威力恐十倍於前次。屆時,不僅是這道地痕擴大,整個南麓地質結構都可能被徹底撕裂、崩塌,神山根基亦受動搖。”
十倍於前次。
眾人心頭都是一沉。
三天前那場地震已撕裂出十公裡長、幾十米寬的深淵,再來一次十倍威力的“翻身”……
後果不堪設想。
“源頭性質呢?”
王麵追問,目光轉向尼瑪次仁和格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