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克拉瑪乾的極限時間操控、會議中強行壓製卜離失控邊緣的精神力、應對高層刁難的心力交瘁……
連續的透支,讓虛脫感在這一刻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衝垮了他勉力維持的防線。
在兩人轉身的瞬間,王麵隻覺得眼前猛地一黑,腳下的地麵像是瞬間變成了流沙,雙腿再也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整個人毫無征兆地、直挺挺地向前栽倒。
“呃……”
意識模糊的最後一瞬,王麵感覺自己的手臂被一隻冰冷卻異常有力的手猛地抓住,同時一股沉穩的力量托住了他傾倒的上半身,避免了臉朝下砸在冰冷濕滑的地麵上。
……
頭痛。
像有無數根燒紅的鋼針反複穿刺著顱骨內側,每一次心跳都牽扯出更劇烈的鈍痛,從太陽穴一直蔓延至後頸。
喉嚨乾得發燙,每一次吞咽都帶著砂紙摩擦般的刺痛。
王麵猛地睜開眼,視野裡是駐地臥室熟悉的天花板,光線從沒拉嚴的窗簾縫隙透進來,刺痛了他酸澀的眼球。
“隊長,你醒了?”
守在床邊的星痕第一個發現動靜,少年清亮的嗓音帶著如釋重負的驚喜。
門被猛地推開,薔薇、月鬼、檀香、漩渦和天平瞬間湧了進來,狹小的臥室頓時被填滿。
“隊長你感覺怎麼樣?”
“檀香姐,快看看!”
“嚇死人了,回來就昏睡了一天一夜……”
七嘴八舌的關切如同潮水,王麵閉了閉眼,壓下翻騰的惡心和眩暈,銀灰色的瞳孔艱難地聚焦在檀香溫婉卻難掩憂色的臉上。
“透支……精神力接近枯竭,身體也有多處暗傷。隊長,你需要靜養。”
檀香的手指搭在王麵腕間,溫潤的綠芒流淌,帶來一絲細微的舒緩。
“我是……怎麼回來的?”
王麵喉結滾動,聲音嘶啞得厲害。
他最後的記憶停留在總部大樓出口處那陣撕裂視野的黑暗和腳下驟然黑暗的地麵。
“是我們把你接回來的。”
薔薇接過話,英氣的眉毛擰著,語氣帶著複雜,
“卜離給我們發了信息。趕到大門口的時候,就看到卜離隊長架著你……呃,把你半拖半抱地弄到台階下麵,然後把你往我們手裡一塞,扭頭就走了。”
卜離……
王麵腦海中浮現出那張蒼白、空洞的臉。
“我知道了。”
王麵說道。
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試圖緩解腦袋脹痛的狀態。
“隊長,你當時在總部裡麵到底怎麼了?是不是高層那群老蛤蟆又放屁了?氣得你……”
月鬼憤憤不平地猜測道。
“沒。按你的話來說,我大概就是:體力條耗儘,被係統強製‘關機’了。”
王麵向月鬼回應了一個微笑解釋道。
……
一晃,時間溜走三個月有餘。
駐地的訓練場中,經過高強度模擬戰後的空氣還殘留著能量擾動的餘韻,嗡嗡作響。
王麵背靠冰冷的合金牆,微微喘息,銀灰色的瞳孔掃過場內。
旋渦毫無形象地癱在場地中央,胸口劇烈起伏,對著天花板翻著白眼說道:
“……還要再來一輪?隊長,你是想提前給我們預定檀香的icu床位嗎?”他身上穿的訓練服,此刻像被揉皺的廢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