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免先生考慮周詳。”
風祭惠美點了點頭，語氣緩和了些許，
“確實，家族初定，百廢待興，本部故宅也需儘快恢複舊觀。是我心急於確認奈奈安危和家族前程，行事有些急躁了。”
她轉身，對身後的風祭拓也以及一眾家族成員揮了揮手，聲音恢複了家主的威嚴，卻不再帶有壓迫感：
“拓也，帶大家先回老宅。清理整頓，等候下一步指令。”
風祭拓也似乎還有些不情願，甕聲甕氣地應了一句：
“是，惠美姐。”
但他還是依言轉身，開始指揮手下人馬有序撤離。
那黑壓壓的人群如同退潮般，雖然依舊沉默，卻帶著一種訓練有素的紀律性，迅速而有序地散開，消失在街角。
原本有些凝滯緊張的空氣，頓時為之一鬆。
市政大樓門口的守衛們也暗自鬆了口氣，向王麵投來感激的目光。
見人群散去，風祭惠美重新看向王麵，眼神中多了幾分正式的考量：
“那麼，關於後續會談的時間與地點……”
“您請放心。”
王麵微笑道，
“待貴家族安頓下來，我會與雨宮、吳湘南，以及柚梨先生協調好時間，再正式向夫人發出邀請。必定會給風祭家一個充分表達訴求和參與規劃的平台。”
他的承諾打消了風祭惠美最後的疑慮。
“好，那我就靜候佳音了。”
風祭惠美深深看了王麵一眼，不再多言，利落地轉身，在幾名心腹的簇擁下，向著風祭家本邸的方向離去。
吳湘南此時也從大樓內走出，站到王麵身邊，看著風祭家眾人離去的背影，低聲道：
“風祭家回歸，接下來的局麵更複雜了。”
王麵輕輕呼出一口氣道：
“是啊，但這也是必經的一步。至少，慧美夫人看起來是願意講道理、並能掌控局麵的。這比麵對一個完全混亂分裂的風祭家要好得多。”
他轉頭看向吳湘南：
“接下來，我們得儘快和雨宮、關在前輩，還有柚梨先生通個氣。尤其是柚梨先生那邊……接回奈奈這件事，對他而言，恐怕會是個不小的衝擊。”
吳湘南點頭表示同意。
王麵心中已經開始思索，該如何與柚梨黑哲開這個口，才能最大限度地安撫這位剛剛與女兒團聚、內心或許仍敏感不安的父親。
……
兩人將所有初代條例草案逐條推敲、修訂完畢，窗外天色早已從午後的明媚徹底沉入深黑。
吳湘南揉了揉因長時間專注而有些發脹的太陽穴，將最後一份定稿的文件歸攏整齊，長舒了一口氣道：
“總算是把框架搭起來了……快回去休息吧，王麵。這幾天辛苦你了。”
他的語氣中帶著顯而易見的疲憊，也有關切。
王麵輕輕頷首，將手邊涼透的茶水一飲而儘，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肩頸。
他望向窗外，那片曾經流光溢彩、被譽為不夜城的東京都，如今隻剩下稀疏的路燈在黑暗中執著地亮著。
“是啊，辛苦了。你也早點休息。”
自從關在確認了維持這片“人圈”運轉的能源本質後，所有非必要的耗電設施——那些曾經徹夜不休、製造著虛假繁華的霓虹燈與巨型電子屏，都被他毫不猶豫地切斷了電路。
這幾日的拆除工作更是讓城市迅速“黯淡”下來，隻保留了最基本的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