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湘南也拍了拍王麵的肩膀,接口道:
“關前輩說得對。王麵,現在可不是你一個人攬責任的時候,咱們這些人,哪個不是自己做的選擇?”
“現在我們該想的是怎麼應對前麵那個東西,”
寒川司現在貌似有些生氣,
“想要我的原諒,等你活下來我再考慮考慮。”
“概率是零,這恰好證明,我們計算勝負、權衡得失已經沒有意義。”
雨宮晴輝重複了一遍這個冰冷的結論,望向那扇巨門和門後迫近的血色身影,臉上隻剩下一種決絕的平靜,
“我們的任務,現在隻有一個,那就是保護我們身後這些昏迷的、無法反抗的人。”
他頓了頓,聲音提高了一些,帶著斬斷所有退路的決然,繼續說道:
“而除此之外,我們可以毫無顧忌。”
這句話像一道閃電,劈開了彌漫在眾人心頭的陰霾與沉重。
王麵怔住了,他原以為會看到埋怨或沮喪,卻隻收獲了毫無保留的信任與支持。
是啊,既然勝利的概率是零,既然已身處絕境,那還有什麼可猶豫、可保留的?
唯一的道路,就是燃燒一切,戰至最後一刻,為了身後那些需要保護的存在。
“雨宮說得對。”
王麵輕輕吐出一口氣,一直微蹙的眉頭舒展開來,眼中最後一絲彷徨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堅定的戰意。
關在這時側過頭,看向自己身邊所有人,臉上浮現一抹令人安心的笑容,說道:
“都聽到了?這是我們最後的任務。”
簡單的分工在瞬息間完成,沒有任何拖泥帶水。
絕望的氛圍被一種近乎悲壯的凝聚力所取代。
就在這時,巨門巍然矗立,血光翻湧,那道身影徹底踏出了門扉,站立於這片瀕臨破碎的“人圈”大地之上。
它周身籠罩的朦朧血光稍稍收斂,顯露出更多細節。
殘破的、仿佛由某種暗色金屬與骨骼熔鑄而成的古老甲胄覆蓋著身軀,甲胄上沾滿了暗沉的血汙與難以辨明的穢物。
裸露在外的皮膚呈現出一種不健康的青灰色,上麵布滿了扭曲的、如同活物般緩緩蠕動的暗紅色紋路。
而當它的麵容徹底清晰時,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那並非想象中神明應有的莊嚴或俊美,而是一張扭曲、瘋狂,卻又帶著威嚴的臉。
他的額頭生著一對斷裂後又扭曲重生的犄角,一雙眼睛如同兩潭沸騰的血池,燃燒著純粹的毀滅欲望。
它的嘴角咧開,露出非人的尖利牙齒,像是在無聲地狂笑。
就在眾人被這“神明”的真容所震懾時,一聲壓抑到極致、像是從齒縫間擠出來的、帶著刻骨仇恨的嘶吼,猛地從吳湘南喉嚨深處爆發:
“是——你——!!!”
這一聲怒吼,蘊含了太多的痛苦、憤怒與絕望。
眾人驚愕地看向吳湘南,隻見這位平日裡沉穩可靠的守夜人前輩,此刻雙目赤紅,眼球上布滿了血絲,整張臉因極致的憤怒而扭曲。
“我就知道,是那個該死的神!”
吳湘南的聲音帶著撕裂般的沙啞,他死死地盯著那道血色身影,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
王麵在吳湘南發出那聲怒吼的瞬間,心中便是一震。
他立刻轉頭看向吳湘南,看到對方那幾乎被仇恨吞噬的表情,再結合眼前這“神明”的特征,一個名字和一段被鮮血染紅的過往,瞬間如同閃電般劃過他的腦海。
藍雨小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