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平迅速上前,檢查三個昏迷者的情況。
“都暈了,短時間內醒不來。沒有觸發警報的裝置。”
薔薇和月鬼已經開始搜查那兩個昏迷教徒的身上有沒有帶著其他東西。
王麵走到那個被他擊暈的教徒身邊,掀開了對方的兜帽。
一張中年男人的臉,麵黃肌瘦,眼眶深陷,嘴唇乾裂,看起來和一個飽受苦難的普通人沒什麼區彆。
旋渦把最後一件晦暗的袍子從昏迷的教徒身上扒下來,順手團了團塞進自己的背包,嘴裡嘀咕道:
“晦氣是晦氣了點兒,說不定能用上。”
檀香皺眉看著被堆在角落陰影裡的三個隻著單衣、昏迷不醒的教徒,低聲問道:
“就放在這兒?會不會凍死?”
王麵檢查著其中一件袍子的內襯,聞言頭也沒抬地回答道:
“他們熟悉這裡環境,大概率死不了。我們沒時間,也沒條件處理得更妥當。”
他手下動作仔細,將袍子內外摸索了一遍,除了幾枚粗糙的護身符和乾癟的草藥包,一無所獲。
“走吧。”
隊伍再次出發,走了約莫一刻鐘,他們看到了一座建築。
建築外牆超過百米,穹頂高聳,而門前廣場的正中央,矗立著三座巨大的雕像。
雕像背對著他們進入的方向,麵朝三個不同的方位,呈三角對峙之勢。
每座雕像都有近十米高,由某種深色的材質雕琢而成,表麵光滑,三座雕像的形態截然不同。
左前方的雕像,身形佝僂,披著破爛的鬥篷,兜帽下是一片深不見底的陰影,隻能看到隱約的、非人的輪廓。
祂的一隻手中似乎拖著一條沉重的鎖鏈,鎖鏈另一端沒入地麵。整體散發著衰敗的死亡的氣息。
正前方的雕像,巍峨如山,頭戴兜帽形冠冕,麵容威嚴冷峻,右手握著一柄巨大的雙股叉,斜指地麵,左手虛握。
即便隻是雕像,也透出一股主宰冥府、令亡魂戰栗的權威與肅穆。
右前方的雕像,姿態最為奇特,它並非單一形象,而是多頭多臂,每一張麵孔表情各異,或慈悲,或威嚴,或沉思,或憤怒,手臂或結印,或持法器,或自然垂落。
細看之下,那些麵孔的眼底深處,似乎都藏著漠然。
王麵停下腳步,銀灰色的瞳孔驟然收縮,他身後的隊員們也屏住了呼吸。
不需要任何標識,不需要任何文字。
那獨特而極具代表性的形態,那磅礴又迥異的神性氛圍,隻要對世界各大神係稍有了解,就不可能認錯。
北歐,死亡之國赫爾海姆的主宰,亡者的統治者——海拉。
希臘,冥府之王,亡靈最終的審判者與歸宿——哈迪斯。
印度,三相神之一,創造、維護並潛藏毀滅意誌的至高存在——梵天。
三位來自不同神話體係、執掌死亡、冥界與終極命運的神明雕像,以這種對峙般的姿態,出現在這裡,隻有一種可能——這裡,就是古神教會的老巢。
“隊長……”
天平的聲音很低,帶著憤怒被強行壓抑後的戰栗說道,
“我們被算計了。從賀興文的事情開始,可能……我們就已經在網裡了。”
有人想讓他們死,黑水鎮的祭壇是陷阱,也是“餌”,他們被精準地傳送到了這裡。
對方知道他們會去黑水鎮,知道他們會調查賀興文的線索,甚至……可能知道他們發現了什麼,推測到了什麼。
誰有能力在守夜人內部,如此清晰地掌握假麵小隊的動向、任務細節乃至調查方向?
誰能在左青和葉梵的眼皮底下,將如此關鍵的“餌”布置得天衣無縫,甚至利用了總部數據庫裡的線索指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