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盜墓這行,最激動興奮的時刻莫過於此,就像是累死累活的乾了一個月,終於到月底發薪水的時候了。
我們三個人站在門口,六隻眼睛全部瞪得比牛蛋還要大,看著眼前成堆的陪葬品,之前的所有疲憊也瞬間都一掃而空。
“發達了……這回真的發達了!”
“我可以揚眉吐氣的回老家了,讓那些曾經看不起我的人,全部都舔著來巴結我……”
趙愷瞪大的一雙眼睛發直,心裡首先想到的是賺大錢回老家揚眉吐氣,因為他是從東北老家被村裡人趕出來的。
有時候,人拚死拚活的賺錢,確實並不是為了自己享受,而是活的一個麵子。
趙愷也就是這類人。
往往這類人,為了賺錢能不擇手段,還會把錢看的比自己的命都重要。
我又下意識的朝著旁邊的二叔看了一眼。
本以為二叔也會和趙愷一樣激動。
卻見二叔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興奮,而是看著墓室裡這一堆狼藉的隨葬品,微微的皺起了眉,像是在心裡想著什麼事兒。
我大概能猜的出來二叔此時心裡在想著什麼。
現在高興還有點為時過早,能把這些東西弄到上麵去,那才是真正屬於我們的。
這墓室裡有一套青銅編鐘,最大的直徑一米多高,估摸著最少也有大幾百斤,小的也有半米多,百十斤可能都不止。
另外還有十幾個很大的青銅禮器,但小件的陪葬品卻很少。
看上去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洗劫這座墓的同行因為大的帶不出去,所以就拿了小的,留下了大的。
古代規模龐大的官盜都沒能耐帶上去,更何況就我們這四個人,還有一個是半殘廢……
至於那條火洞子,裡麵七拐八拐的,人都差點被卡死在裡麵,那就更彆提這麼大的青銅器了。
趙愷好像也從二叔的沉默中意識到了這一點,他立馬說道:“薑老板,想什麼呢?這麼大的青銅器和青銅編鐘,囫圇的帶出去肯定是不現實的,隻有砸了的啊!”
趙愷一邊說著,我都沒注意到,他什麼時候已經從身上掏出了一把鐵錘。
砸爛了再帶出去拚接,或者直接賣碎片,這是最有效率和便捷,也是盜墓最常用的辦法。
甚至還有的直接把石棺都砸爛了拆開帶出去。
正所謂有需求就有市場,現代的青銅器修複工藝爐火純青,砸爛的碎片隻要是全的,也都一樣值錢!
“你急個啥子!”
二叔搖了搖頭,徑直的朝著到處東倒西歪的編鐘走過去,然後又拿著手電筒仔細在上麵照了照,像個老學究似的,反複仔細研究著上麵的紋飾。
這些青銅編鐘做工極其精美,工藝精湛,下麵的菱形紋和卷雲紋錯落有致。
我正心裡納悶,二叔現在研究這些是幾個意思?
就算是對這方麵再怎麼喜歡,也不應該是先把東西帶出去,然後再想怎麼研究就怎麼研究嗎?
正當我心裡這麼想著,二叔拿著手電筒突然停了下來,像是在青銅編鐘上發現了什麼東西。
我好奇的彎了彎腰,又湊近了仔細一看,是銘文!
編鐘的最下麵有一串銘文,目測有二十多個字,在我這個文盲眼裡就好比是一串東倒西歪的小蝌蚪,它們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它們。
倒是二叔卻看得越加仔細和投入,還用手在上麵摸了摸,嘴裡跟著好像還在嘀咕著什麼。
我非常詫異,詫異的不敢相信,二叔這模樣,好像認識這些銘文,還在嘴裡鼓鼓囊囊的讀了出來。
由於聲音太小,我也沒聽懂半個字。
可在我對二叔的印象裡,他就是一個吃喝嫖賭抽,五毒俱全的江湖混混啊?
旋即,二叔又起身,逐個的看了看其餘的幾件大型的青銅器,這些青銅器上麵幾乎都帶有銘文,少的十幾個,多的有一整篇密密麻麻的上百個字。
二叔也是看得眉頭越皺越深,表情越來越嚴肅。
我在旁邊都有點耐不住性子的想要去問,這銘文上寫的是什麼?
二叔的表情這麼嚴肅,會不會是什麼詛咒之類的話啊?
比如‘盜墓者必死’‘你敢挖我的墓,就一起來陪葬之類的話’……
畢竟這是古人造墓,最喜歡乾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