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們照如往常的去了樊家井。
這天的天氣陰的很重,天上的黑雲就像是鉛塊兒,看似隨時都有可能要下一場暴雨。
因為天氣的緣故,街上的地攤要比往常少了很多,留下來的也都在忙著撐傘,人流量也比平時少了一大半。
我們三個人也沒在地攤閒逛,主要去鋪子裡挨家的看。
二叔順便拿出他那套‘問’的絕活,圓滑的嘴皮子拐彎抹角的從古玩店老板的嘴裡套話。
我也帶著好學的心態,在旁邊認真的聽,認真的學。
但是二叔的這套話術,放在那些樸實的鄉下人身上好使,可放在這些都是老江湖的古玩店老板身上,就像是拳拳打在了棉花上。
當然這也是有原因的。
莫鄉那座古墓現在是記錄在刑事檔案裡的,就算是有販子收了莫家三兄弟的貨,誰敢隨便往外亂說?
更何況我們還都是從外地來的生人。
南派盜墓行有南派的盜墓圈子,算是一個行業大圈子。
而每個地方,也都有當地的小圈子。
一些見不得光的行業內幕,也隻在當地的行業小圈子裡傳。
所以我們想要問這件事兒,單純的用話術去套話肯定不行,隻能先進到他們當地的圈子裡。
可要想進入他們當地的圈子,那就要拜山頭!
隻有拜山頭,被當地的小圈子認可,才能算是進了他們的圈兒,這是江湖規矩,不僅僅隻限於盜墓行業。
拜誰的山頭?
那肯定是他們當地這個行業圈兒,最有聲望的人了。
可江湖裡的拜山頭也不是那麼好拜的,並不是逢年過節走親戚,拎著水果雞蛋就去了,首先要熟人引見,要不然誰知道你是哪條路上來的,是不是公安的探子。
一想到這兒,我們給金小眼兒打了個電話,想問問他在景德鎮的古玩圈兒裡,有沒有熟人。
金小眼兒說他對當地的這個古玩圈兒也不熟,就是去年路過景德鎮,收了那半塊淺冊璧。
他要是對當地的古玩圈兒熟的話,也早就打聽了。
最後又在電話裡補了一句:“實在沒線索就算了,千萬彆把那半塊淺冊璧的事兒說出去”
我們肯定不傻,這半塊淺冊璧的事兒,哪兒敢隨便往外說。
掛斷電話後,我們原本就是帶著閒著沒事兒的心態,這回也就徹底的斷了關於這方麵的念想。
然而我們這準備徹底斷了的念想,卻又被意外的挑撥了一下。
剛從樊家井路邊的電話亭裡走出來,迎麵朝我們笑著走來了一個年輕人。
看上去也就不過二十出頭,又瘦又黑,穿著洗的發白的條絨褲子,上身裹著一件跟他的身形大了不止兩個號的黑色皮衣,後麵背著一個藍布包裹。
因為他的這身奇裝異服,我的腦子裡對他有點印象,我們之前在樊家井逛了半個月,我見了他好幾次。
再看他身上背著一個藍布包裹,我猜他十有八九是‘包袱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