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力揉了揉太陽穴,試圖讓頭腦保持清醒狀態,目光緊盯著二叔和孫反帝跟在最後麵,不敢再往彆的地方多看一眼。
二叔和孫反帝背著沉甸甸的背包,拿著手電筒,步伐從急促變成了小跑,甚至流出的鼻血都來不及擦,任憑順著下巴滴落到胸口。
我們在跟汞毒發作搶時間,多耽誤一秒,都有可能會‘快’一輩子。
從甬道跑到假墓室,這間墓室的汞毒含量更高,我們憋著呼吸更是不敢多耽誤。
“不對!”剛跑了沒幾步,突然聽二叔驚呼一聲刹住了腳步。
我立馬抬頭往前一看,穿破黑暗的光柱儘頭是一道墓門,距離我們有十來米。
“薑老板,哪兒不對,墓門就在前麵啊!趕快跑啊!”孫反帝用手捂著嘴鼻十萬火急的喊道。
我知道二叔說的是哪裡不對,趕緊提醒道:“墓門兩邊的鎮墓獸不見了!”
“啊?”孫反帝這才恍然回想起來,我們剛才下來的時候,墓門兩邊明明有兩尊鎮墓獸,而且還在鎮墓獸後麵躲了很久,可現在居然沒了!
難不成那兩尊鎮墓獸還自己跑了?
或者又是幻覺?
我這時腦子立馬反應過來,又提醒道:“叔,可能是方向搞錯了,那不是出去的墓門,是耳室!”
同時我又趕緊用手電筒朝著另一個方向照過去,果然在另一個方向看到了兩尊鎮墓獸和中間的墓門。
“我操了個!我記得墓門在南麵啊,這怎麼出現在西麵了?”孫反帝瞪大眼睛詫異的呼道。
孫反帝感覺此時看到的墓門在西麵,而我感覺是在東麵,實際上墓門的方向是在南麵。
很明顯,這是在汞毒的影響下,造成的方向感混亂。
“先趕快出去!”
在我的提醒下,二叔反應過來後,趕緊喊了一聲,刹住的腳步調轉了個方向,以那兩尊鎮墓獸為標點。
跑出墓室後,我們大口喘著氣兒,此時外麵的風好像停了,回廊裡也聽不到了鑾鈴的聲音,一片死寂。
因為我光著上身,即便是回廊裡沒了風,都感覺比墓室裡還要潮濕陰冷,凍得我渾身直發抖,牙齒不受控製的打起架來,下意識的抱了抱雙臂,感覺皮膚起了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
‘哢哧哢哧’的牙齒碰撞聲在死寂的墓室裡格外清晰,二叔有些擔心的看了我一眼,但現在可不是矯情的時候,最要緊的是趕快從這裡出去。
我怕拖了後腿,強裝鎮定的表示問題不大。
二叔又收回了擔心的目光,掏出筆記本和羅盤,對照了一下出去的方向。
雖然我們的方向感出現混亂,但筆記本上繪的路線和羅盤的指南針肯定不會出錯。
在仔細對照,確認無誤後,二叔走在前麵帶路,為了避免後麵的人掉隊,孫反帝在後麵拉著二叔的衣服,我則跟在最後麵拉著孫反帝的衣服。
全程二叔都在厲聲的不停重複提醒我們:“頭腦保持清醒,千萬不要往兩邊看,無論遇見或者看到什麼東西,一概不理,隻管走自己的路!”
主墓室距離出口距離有兩百多米,半環繞的回廊曲折多岔,總共有六個拐角。
如果按照正常情況,最多用不了兩分鐘就能走出。
然而就是這從主墓室到出口的兩百多米距離,卻讓我們如同天涯到海角,走的異常艱難。
剛走了沒兩步,我就感覺回廊是陡峭向上的,雙腿如灌了鉛的在往上爬,恍惚之間又感覺是陡峭向下的,步子不敢邁太大,生怕腳下一滑再滾下去了。
並且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比喝了二斤假酒還要懵。
不過我內心深處還堅守著一絲清醒,知道這是視覺混亂,隻要二叔在前麵帶路沒問題,就算是看到腳下有刀子,也隻管閉著眼睛跟著往前走就行了。
結果還真的就怕什麼來什麼,剛轉了第二個彎,二叔突然又在前麵刹住了腳步。
我心裡頓感不妙,趕緊大聲問了一句:“叔,咋了?”
隻聽前麵傳來二叔有些沙啞的怒罵聲:“嬲他娘的,不對!方向錯了!”
我聽著二叔的怒罵,心裡頓時一咯噔,極其不祥的預感頓然而生,不是有羅盤和畫的地圖嗎?這才剛轉了兩個彎,方向怎麼就錯了?
“嘿嘿……沒錯啊……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接著我又聽到了耳邊傳來孫反帝帶著癡笑的呢喃。
隻見孫反帝正扭頭看著旁邊回廊上的壁畫,一臉癡笑的伸出手,嘴裡還在不停的呢喃著:“我看到了……是來接我們的……他是來接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