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萬事俱備,靜等蔡五爺的消息,結果他說的“就這最近幾天”,變成了十幾天也沒有動靜。
對此我們心裡並不著急,因為我們就是乾這行的,清楚盜墓在動手之前要做好萬全的準備,中間會出現一些變故很正常,時間上自然也沒辦法準確固定。
這裡麵也不排除,吃現席的客人還沒湊齊,一桌還沒坐滿。
盜墓賊跑堂請吃現席,裡麵的玩法有很多種,除了包席之外,還有拚席、散席,份子錢給的最多可以當主客,享受優先動筷的特權,總之是五花八門,玩的特彆花。
但除了包席之外,盜墓賊都會請很多古玩販子,最多不能超過八家,剛好一桌坐滿,人要是再多,目標就大了。
吃席的客人越多,現場競價就越激烈,對於盜墓賊來說就越有利,所以盜墓賊為了利益最大化,自然是儘可能的想要請一桌客人過來。
就這麼一直又等了三天。
晚上的九點多鐘,我和二叔還有孫、楊四個人正關著門在屋裡挑燈打麻將,外麵連續傳來了三聲汽車的鳴笛,聽著像是奔我們來的。
我剛湊齊了清一色,聽二五八萬,輪到我摸牌,也沒工夫去摸下一張了,立馬起身過去開門。
巷子口停了一輛軍綠色的bj212吉普車,駕駛位正對著我這邊,從裡麵伸出一條胳膊,夾著香煙的手衝我招了招,示意我上車。
“叔,是他們!”
我心裡有些波瀾激動,趕忙回頭衝二叔說道。
等了半個月,總算是來了。
二叔把煙掐滅,順手把麵前的牌推進牌堆:“拿上家夥,走!”
孫反帝和楊老大趕緊起身去茶間,把藏在櫃子抽屜裡的兩把勃朗寧揣進外套的內襯口袋裡。
熄燈關門,出了巷子,走到吉普車前我才看清,剛才坐駕駛位衝我招手的是‘小二爺’。
也是後來我才知道,這個流裡流氣,我很想揍他一頓的狗東西名叫蔡坤,家裡排行老二,也是蔡五爺的本家侄子,所以沾了蔡五爺的光,市場上的古玩販子都喊他一聲“小二爺”。
蔡五爺坐在副駕駛,他今天換了一身黑色布衣,脖子上還特意掛了一串天珠,看著像是辟邪用的,有些古玩販子很信這一套,尤其是在古墓現場做買賣交易。
二叔笑著上前,本想先打聲招呼,又看蔡五爺目光落在了孫反帝和楊老大的身上直皺眉頭,趕忙介紹道:“五爺,這是我從老家帶來的兩個親戚,過來一起見見世麵……”
蔡五爺還沒說話,蔡坤先開了口,不悅的挑眉斥道:“你懂不懂規矩,知不知道什麼叫客不帶客?讓他們倆回去,最多隻能去你們兩個!”
二叔尷尬的笑了笑,從身上掏出煙遞了過去:“這個您放心,他們要是出了什麼事兒,全由我兜著,要是上不了桌,那就讓他們學習學習,長長見識……”
蔡五爺聽出了二叔話裡的堅持,又挑著眉多打量了孫反帝和楊老大幾眼。
我看不出蔡五爺打量的目光有什麼明顯變化,更猜不透他心裡在想什麼。
一般城府比較深的人,也不會把心理活動表露於色,最多也就是挑動一下眉頭,或者揚一揚嘴角。
上下打量了兩眼後,蔡五爺輕輕點了點頭,這是默許了。
蔡坤還想再說什麼,隻是還沒來得及張嘴,二叔已經伸手打開了後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