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我們繼續往更深處走,所見到的同行屍體總共有十一具,全部都是統一的老鼠衣,統一的裝備鞋子和腰間係著一個非常具有南派特征的‘乾坤袋’。
一致性就像是組團出去踏春旅遊的幼兒園小朋友,卻唯獨不見帶隊的老師陳三匠!
說不定陳三匠在下墓時,也換上了南派的裝備,在腰上係了個‘乾坤袋’,但很快我又遏止了這個猜測。
盜墓圈一直都存在著一個南北兩派在技術上互相看不起的情況。
這些年還好,隨著交通便利,南北兩派開始有了一些技術上的交流、走動以及合作。
而三十年前,南北兩派的合作本身就極其少見,以陳三匠這種人物,找南派柳幫的人過來幫忙,絕對不可能還換上南派柳幫的行頭!這是關乎到麵子、氣節問題!
除了沒看到陳三匠的屍體之外,一路往裡走,那些在倉皇逃跑中被隨意丟棄的金石玉器的陪葬品倒是越來越多。
手電光掃過之處,也不再是單調的岩石陰影,而是開始到處都閃爍著金銀器皿幽冷的光澤,還有一些整包丟棄的,都在無言中訴說著當時的慌亂情況。
同時這也更加印證了我們最初的猜測,這裡藏著王薄不菲的財寶!
但此時我們關心的重點並不在這兒,所以也沒人去彎腰撿地上的這些陪葬品。
這就好比是我們在賭桌上的博弈,勝負未定,這些皆是籌碼,隻有定下勝負,最終的勝者才能安穩的帶走這裡的所有財寶!
我攥著手電筒,手心直有些冒冷汗,在這種極其陰冷的環境下待的久了,渾身的關節感覺都有些凍得發疼。
隊伍又往深處挺進了沒幾米遠,死寂的空氣中突然又猛地傳來“噶”的一聲響。
這響聲聽著極其耳熟,聞聲腦海裡立刻就浮現出了寄屍蠅的那一對獠牙。
但這聲響比之前聽到的要更加渾厚很多,就像是放大了幾十倍的獠牙在石壁上摩擦。
走在前麵的二叔猛地停下腳步,像是在前麵看到了什麼,手電筒跟著上下一晃。
我以為是在前麵看到了超大號的寄屍蠅,心頭瞬間猛地一沉,也立即拿著手電筒跟著直照向前方。
手電光掃過之處,我看到的不是寄屍蠅,而是兩個‘腳踩地,頭頂天’的巨大石雕佛像,剛好一左一右攔住了前方的去路,佛像麵容雕刻的眉眼低垂,在這種陰森的環境下,比猙獰相看上去更加詭異,左邊的一尊正麵對著我們,右邊的一尊則是側著身,手電光也隻能照到一張麵朝右邊的側臉。
其實並不是這尊佛像特意側著身,而是這兩尊佛像實際上就是一扇門!右邊的門被朝外拉開,中間閃開了一條一米多寬的門縫,所以右邊的佛像看上去是側著身子的!
以佛為門!
我也不顧上去想這裡麵有什麼說法,內心劇烈狂跳的是,終於找到核心位置了!
所有積壓在我們心頭的疑雲,和這座地下藏寶庫的所有秘密,也都藏在眼前這扇門的後麵。
“人!”
正當我在試圖把手電光照向門後的黑暗,突然耳邊傳來孫反帝的一聲驚呼,因為距離太近,直刺的我耳膜生疼。
與此同時,幾道手電光跟著齊刷刷的下移。
在距離門縫不遠處的岩石邊,正靜靜地躺著一具死而未腐的乾屍,但是已經沒了腦袋,隻剩下了肢體扭曲的軀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