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嘴裡叼著煙,也在想這個事兒。
現在二叔人不在,我感覺就像一下子失去了頂梁柱,有什麼事兒,就要自己來應對了。
一支煙抽完後,我把煙頭彈出車窗外,思量著說道:“他們就是奔著錢來的,道上的事兒道上解決,最起碼肯定是不會報警!先回家,明天找金老板問問情況再說!”
楊老大點了點頭,知道我找金小眼兒要問什麼情況,現在我們首先得確定,這個針對我們的‘絕塚貼’是否真實。
關於道上的任何風聲,也隻有金小眼兒知道的最清楚。
如果真有‘絕塚貼’這麼一回事兒,那金小眼兒肯定已經知道了。
等開車回了彆墅,楊老大也沒走,在二叔的臥室對付了一晚。
我回到樓上洗了個澡,躺在床上也無心睡眠,滿腦子想的都是這事兒,但更多的還是在分析,二叔到底是不是真的去找他的老相好了?
是巧合,還是二叔提前聞到了這方麵的風聲?
如果二叔真的是提前聞到了風聲,就算是不跟我說,也肯定會跟金小眼兒說。
所以這一切,還是得等明天去問金小眼兒。
次日清晨,我和楊老大起了個大早,在街邊吃了點早餐,直接就開車去了寶南街的沁園齋。
在上次從洛陽回來後,金小眼兒的沁園齋重新裝修了一遍,還擴充了兩個門麵,現在幾乎是整個寶南街最大的一家古玩商行,“沁園齋”三個鎏金大字的門頭熠熠生輝,生意做得大了,客源自然也就多了,除了香港的古玩販子之外,還能經常在店裡看到洋鬼子麵孔。
因為我們來得早,店裡剛開門還沒什麼客人,幾個夥計在拿著雞毛撣子打掃著博古架。
我之前也不常來店裡,進門後先是大致的掃了一眼店裡擺設在博古架的古董文玩,種類非常多,五花八門,琳琅滿目,有高仿,也有真玩意兒,質量參差不齊。
很多古玩鋪子會把普通營生的“誠信經營”那一套搬過來,說什麼店裡隻賣真貨沒有贗品,其實這都是純扯蛋,哪有古玩鋪子裡沒贗品的,那都是真假混摻,淘寶全憑個人眼力。
另外我還在店裡看到了一些眼熟的物件兒,是我們上次從千佛山帶回來的那批貨,也混摻擺放在博古架上,因為那批貨沒有溯源,所以隻要上麵不帶任何銘文,不是國寶級的重器,誰也不知道是從哪兒來的,就能光明正大的擺出來。
這也是我們的銷售渠道之一,但隻限於普通的明器,那些帶銘文,或者國寶級的重器,還是得走特殊的路子。
至於特殊的路子,有古玩文化發展公司作為外衣,洗白的方式就多的去了,比如先弄到國外,倒騰一圈兒再弄回來,就是“回流”,再比如去香港的拍賣公司上拍等等……
但以上這些,也並不是我們自己就能全盤操作的,這裡麵會經過很多個環節,要轉很多手,比如在拍賣公司上拍,就需要多方配合。
運送到國外洗白,也有專業的公司疏通海關,就相當於是有一個完整的銷贓生態鏈。
而這個生態鏈,上下遊之間相互都有著聯係,這就是一個江湖。
王荃生說的南派聯盟‘絕塚貼’,有一方麵就是讓銷贓這條路的上下遊聯合對我們進行封鎖和抵製,與我們斷絕任何合作,讓我們手裡有貨出不去。
雖然說,隻要有錢賺,跟誰合作都是合作。
但有個絕對充分的理由聯合抵製我們,能從我們身上撈更多的錢,這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如果要是單純的因為破了行規,不一定會被道上聯合起來,團結抵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