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們兒……你在摸什麼?”
劉賴頭看我像是中醫把脈似的,兩指搭在頭顱蠱器上,又看我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忍不住壓低著嗓音問我。
我搖了搖頭沒做聲,但指腹傳來的清晰震動感,已經讓我心裡有了一個更加匪夷的猜測。
這頭顱蠱器裡的蠱蟲在躁動,跟從地麵傳進來的急促鈴聲幾乎是一個頻率,所以十有八九是受到了乾屍鈴聲的影響。
可明明從地麵傳進來的就是趕屍鈴聲,這個絕對不會錯,因為我第一次踏足湘西的那一夜,親眼看到了趕屍人搖著鈴鐺在趕屍。
那為什麼蠱蟲也對趕屍鈴聲這麼敏感?
就在我為之困惑時,又想起了劉賴頭曾跟我說的話,他們劉坪村的村長劉敬山,也就是我和楊老大第一次來踩點,在後山坳遇見的那個老頭兒,他爺爺是湘西最後一位趕屍匠,他又是一個蠱醫。
當時我聽後還在心裡暗歎,劉坪村的村長劉敬山是個絕對的高人,湘西三邪,他一人就獨占兩邪!
另外一邪是落花洞女,要不是因為這一邪跟男人沒關係,他說不定都能把湘西三邪占全了!
而現在看著當下的情況,蠱蟲對於趕屍鈴聲也這麼敏感,可能性隻能有一種。
湘西三邪,劉敬山能獨占兩邪,並不是他學的雜,而是放蠱和趕屍這兩邪是存在關聯的!
先在屍體上放蠱,然後再通過搖鈴鐺刺激、驅使蠱蟲,讓屍體自己動起來跟著走!這就是神秘的湘西趕屍術的原理!
所以會放蠱不一定會趕屍,但是會趕屍就一定會放蠱!
我聽著槨室裡急促的趕屍鈴聲,還有指腹間傳來的清晰震感,對於心裡的這個猜測也越發篤定!
另外在篤定這個猜測的同時,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事情,讓我精神大作!
我之前就有分析過,地麵上不可能無端端的傳出趕屍鈴聲,不可能是真的‘鬨鬼’,更不可能是趕屍人碰巧路過。
如果真是趕屍人碰巧路過,應該是由遠及近,或者是由近及遠,而這鈴聲的輕重,從始至終都是一樣的,顯然是站在原處搖的鈴鐺。
現在再一想想,上麵的搖鈴之人,除了湘西三邪獨占兩邪的劉敬山之外,也絕對無他了!
而且這鈴鐺,還就是奔著我們搖的!
與此同時,楊老大擔心的聲音也從頭頂傳來:“小守兒,下麵還沒搞定嗎?情況感覺有點不對,實在不行就撤了吧!”
搖鈴鐺之人是劉敬山,我們的身份暴露了,這種情況確實不宜再久留下去。
萬一劉敬山報警,那就不是槨室裡的危險這麼簡單了!
但我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大腦飛速運轉的做著考慮,最終把心一橫,並沒有立即上去的打算,而是冷靜的回應道:“老楊,咱們亮盤子了,是老貓掛鈴鐺過梁子,下麵有大菜,你先盯緊點!”
我說這句是現掛的黑話,但有些詞彙是行業通用的。
比如“亮盤子”指的是身份暴露了,“老貓指的是具有威脅的人,“梁子”就是山頂高處。
把這些黑話結合在一起,再進行現掛,意思就是“我們的身份暴露了,是劉敬山正藏在某個山高崗地搖鈴鐺。”
最後一句的意思是,下麵有值錢的好東西,讓楊老大在上麵盯緊點。
以我和楊老大之間的默契,他應該能聽得懂我這句話的意思。
楊老大也確實秒懂我這句話的意思,顯然他也是一驚,立馬問道:“要不要我下去搭把手?”
我拒絕道:“不用,頂上風緊,收好線,等我扯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