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拉我一把！”
隨著楊老大爬上來，後麵還跟著老鴨帶著力竭的喊聲。
老鴨他們這夥人經常進山走私，也有著一些爬山的經驗，隻不過就是體力稍遜一些，並且這會兒也不再叫罵了，改成喊“哥”了。
我看著從下麵向我伸來的一隻手，在朦朧的月光映照下，被荊棘紮的鮮血直流。
“守兒，趕快往上爬！”
楊老大冷硬如鐵的衝我喊，此時公安已經追到山腳下，還時不時朝我們這邊胡亂開槍，子彈不長眼睛，要是把頭從岩石外露出去，危險肯定有的。
去冒風險救老鴨這夥人，肯定是想都不用想的事兒。
但我心裡卻想著甕同仙留給我的那把破凶刀還在老鴨身上。
最重要的是，就算不用我的伸手幫忙，在求生的信念下，老鴨和更下麵的鬼爺倆人，也有一定幾率順著藤蔓爬上來。
到時候他們倆人對於我和楊老大，還將會是一個帶有威脅的尾巴。
我腦子一轉，立即否定了楊老大的話：“不行，能救一個算一個，幫忙！”
說罷，我果斷伸手抓在了老鴨的血手上。
楊老大了解我的性格，聽我把“能救一個算一個”這話放在了老鴨身上，立馬秒懂了我的心思，趕緊伸手從後麵拽住了我的衣領。
當老鴨半個身子被拽上來，我又立即用另一手抓在了他上衣的口袋上，不偏不倚正好就摸到了他口袋揣著的破凶刀。
由於情況緊急，老鴨並沒有注意到我的手伸進了他的口袋裡，臉上帶著即將劫後餘生的慶幸，催促著喊道：“快，再用點力……用力……用力……”
這種催促略有耳熟，但從老鴨這公鴨似的嗓子裡喊出來，直讓我聽得有些渾身直起雞皮疙瘩，力氣發虛，手跟著一鬆。
由於手上沾滿了鮮血，本就比較濕滑，再加上我單方麵的一鬆手，老鴨一個沒抓緊，整個人直接就身子向後一仰，徑直的掉了下去，拖著長長的驚恐慘叫聲，不到兩秒的時間，下麵就傳來“嘭”的一聲重物砸落的悶響聲，下墜的慘叫聲也跟著戛止。
聽這動靜，應該是摔得很慘，死的很透……
“我靠！”我跟著懊惱的大罵了一聲，心裡嘀咕：“你這可不能怨我啊！本來能拉你上來的，可你的喊聲……真的很禁欲啊！”
在老鴨掉下去後，更下麵的鬼爺也已經在這塊凸出的岩石上爬了一半。
“兄弟，快！幫忙拉我一把！”
鬼爺沒有理會掉下去的老鴨，也喘著粗氣，像是力氣到了極限，也向我伸出了求救的手。
我看著鬼爺在下麵向我伸出求救的手，同樣也是被荊棘紮的鮮血直流。
既然鬼爺也向我求助，那我不介意在如法炮製一次，所以並沒有太多猶豫，直接就和老鴨一樣，一把緊緊抓住了鬼爺的手：“用力！”
隻要鬼爺把力量偏向在這隻手上，我再一鬆手，那他的下場就和老鴨一樣。
然而當我抓住鬼爺這隻手的一刹，鬼爺瞬間極其迅敏的反手抓在了我的手腕上，力道大的就像是一把鐵鉗，手指幾乎掐在了我的皮肉了，並且伴隨著向下拖拽的力量，試圖把我往下拉。
“小子，老子我行走江湖大半輩子，沒想到最後陰溝裡翻船，被你這個小東西給坑了！要活一起活，要死咱們就一起死！”
鬼爺沒有再繼續往上爬，咬牙切齒的表情猙獰，眼神中塞滿了憤怒和準備跟我同歸於儘的瘋狂，說話的同時，又直接鬆掉了抓著藤蔓的那隻手，改成用兩隻手抓著我的手腕，把全身的重量都集中在了我這一條胳膊上。
這一瞬間，我被墜的半個身子都從岩石邊緣探了出去，好在楊老大全程都在後麵抓著的衣服，衣領勒的我差點沒喘過氣來。
顯然，鬼爺這個老江湖頭腦精明，剛才已經看出來，老鴨掉下去並非是一個意外，我和楊老大在上麵，想要置他於死地，他沒把握能硬上去，所以才假裝求我幫忙，想要抓住我的手腕，要麼連他一起拖上去，要麼大家就一起死。
但鬼爺的頭腦精明，我也不傻！
我看著鬼爺不屑的微微翹起嘴角，被衣領勒著脖子，捏著嗓子冷道：“老東西，不要太過於把自己當回事兒，栽在我手裡的比你更精明的老江湖多的去了，你甚至都排不上號，所以你這真不算是陰溝裡翻船！”
鬼爺聽著我這玩味的話，猙獰的表情瞬間一頓，像是一時間有點沒反應過來我這話是什麼意思。
直到他看到我另一條胳膊伸下來，手裡還攥著一把匕首在朦朧的月光下泛著冷光，才驟然瞳孔擴大，意識到我剛才從老鴨身上拿回了匕首，之前眼神中的那種準備和我同歸於儘的瘋狂，也瞬間被這刀刃泛的冷光嚇得清醒理智起來，趕緊鬆開我的手腕，轉手重新抓住旁邊的藤蔓，反應速度看著都有些滑稽。
事實證明，鬼爺看似剛硬凶狠，實則還是恐懼死亡的，並且還能放下身段，開始向我求饒道：“小兄弟，咱們有話好好說，萬事好商量……萬事好商量……你讓我上去，我的那批貨都給你……”
與此同時，下麵的公安也已經把手電光柱照在了鬼爺的半個身子上，扯著嗓子大喊：“上麵的人給我下來，我數到三，再不下來我就開槍了！”
話音落下，“砰砰”的幾聲鳴槍示警響起。
這是想要抓活的，以便後續審問，以及追查被盜的那批明器。
在公安的鳴槍示警下，鬼爺更是慌得嗓音變了調，之前的那種狠辣性格也徹底的蕩然無存：“小爺，爺爺……快……快拉我上去！我不僅隻有身上帶的那批貨，我另外還有一個地方更多，總共加起來價值好幾百萬……拉我上去，我全都給你！”
“咱們都是在道上混的，都不容易，事情也彆乾這麼絕，多個朋友就是多條財路……”
我看著鬼爺微微一笑，這話聽著有些耳熟，好像是把我用過的招兒，現學現賣了一遍。
但我可沒這麼貪婪。
最關鍵的是，他走私的那些貨，我一點興趣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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