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隧道裡沒有預想中的劇烈顛簸,隻有一陣輕微的失重感,如同乘坐電梯時的短暫懸空。“雲月號”的艙體被七彩的光帶包裹,窗外的景象扭曲成流動的色塊,分不清是過去還是未來的碎片。全息屏上的數字飛速跳動,從2090年的日期一路回溯,最終定格在一行清晰的文字上:【1998.07.151628,距目標時間2分鐘,時空坐標誤差:0】。
葉雲天緊緊握住林月瞳的手,掌心的溫度滾燙,帶著彼此傳遞的力量。他的目光堅定而灼熱,映著全息屏的微光,聲音低沉卻擲地有聲:“這次一定能回到28歲穿越前的正軌。”五年的2025年堅守,65年的未來漂泊,兩次時空穿越的顛沛,都在這一刻凝聚成回家的執念。
林月瞳回握住他的手,指尖微微用力,眼中閃爍著淚光,卻帶著釋然的笑容:“嗯,我們終於要到家了。”她轉頭看向後排的葉啟和林福貴,兩人正屏息盯著窗外,33歲的臉上滿是孩童般的期待與忐忑,像極了即將見到故鄉的旅人。
失重感悄然褪去,“雲月號”的引擎發出平穩的低鳴,如同歸巢的鳥兒輕展翅膀。全息屏上的倒計時跳到0時,飛車穿過最後一層光膜,眼前的景象瞬間清晰——不再是扭曲的色塊,而是一片熟悉的鄉野圖景。
“雲月號”緩緩降落,輪胎接觸地麵時發出輕微的摩擦聲,平穩得如同落在棉花上。艙門緩緩打開,一股混雜著稻田濕氣、泥土芬芳與雨水氣息的風湧了進來,瞬間包裹了四人。那是1998年夏末獨有的味道,帶著青澀的稻香和雨後的清新,瞬間喚醒了深埋在記憶深處的鄉愁。
四人依次走下飛車,腳下是泥濘的土路,濕軟的泥土沾濕了鞋底,帶著微涼的觸感。天空飄著細密的雨絲,如同牛毛般輕柔,落在臉上涼絲絲的,將一路的風塵洗淨。遠處的稻田翻滾著綠色的浪濤,稻穗上掛著晶瑩的雨珠,在昏黃的天光下泛著微光。
不遠處的河渠路中段,滑坡的痕跡清晰可見——路麵塌陷了約莫五米寬,泥土混合著碎石堆積在路邊,旁邊的排水溝被堵死,渾濁的積水漫到了草叢裡。更遠處,一輛藍色的代步車斜斜地墜入河渠,車身一半浸在水裡,正是他們28歲時原本要避讓的事故現場。滑坡顯然已經停止,空氣中還殘留著泥土的腥氣,卻沒有絲毫危險的氣息。
葉啟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那是他2025年買的機械表,一路穿越都未曾離身。表盤上的指針穩穩地指向1630,秒針滴答作響,如同時間的腳步聲。“1630,”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眼中滿是感慨,“正好是我們當年要經過這裡的時間。”一切都恰到好處,不多一分,不少一秒,仿佛時光從未偏離過軌道。
林福貴快步走到河渠邊,盯著那輛墜入水中的代步車,眼神複雜。“就是這輛車,”他轉頭對眾人說,“當年我們就是為了避讓它,才不小心闖入了時空亂流。沒想到,1998年的它,和我記憶中的一模一樣。”車身上的劃痕、車牌號的最後三位數字,甚至車窗上貼著的舊貼紙,都與他腦海中的印記完美重合。
葉雲天和林月瞳沒有多言,兩人默契地轉身回到“雲月號”旁。葉雲天抬手在駕駛艙的全息麵板上操作,調出“改造痕跡銷毀程序”。“按照林時空的叮囑,必須銷毀2090年的改造痕跡,避免影響原本的時間線。”他按下確認鍵,“程序啟動,預計銷毀時間3分鐘。”
飛車的艙體突然亮起淡藍色的光,表麵的暗物質能源接口、時空錨點發生器的2090年組件開始逐漸分解,化作細碎的光粒,消散在雨絲中。青綠色的能量紋路褪去,恢複成初代“雲月號”的銀灰色金屬外殼,上麵還保留著2030年未被亂流影響前的細微劃痕,那是葉雲天當年研發時不小心留下的印記。3分鐘後,“雲月號”徹底恢複了原本的模樣,看起來就像從未經曆過2090年的改造,隻是靜靜停在1998年的雨裡,等待著它原本的命運。
就在這時,葉雲天口袋裡的微型時空信號器突然閃爍了一下,發出微弱的藍光。他連忙掏出來,屏幕上浮現出一行模糊的文字,帶著量子傳輸的輕微乾擾:“爺爺、奶奶,2090年收到信號,一切平安!”文字隻停留了三秒,便化作細碎的光點消失,仿佛從未出現過。
但四人都看清了那句話,心中湧起一股暖流。葉天天和林月月的祝福,跨越了65年的時空,準確地傳遞到了1998年的雨裡,成為了他們與未來最後的羈絆。
“該走了。”葉雲天將信號器收好,轉頭看向葉啟和林福貴。他的目光在兩人臉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不舍、心疼,還有一絲堅定。他從口袋裡拿出一支銀色的筆狀裝置,筆身纖細,頂端閃爍著柔和的白光,正是他從2090年悄悄帶回來的記憶消除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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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多餘的解釋,葉雲天知道,此刻任何話語都顯得多餘,唯有快刀斬亂麻,才能讓時間線徹底閉環。他快步走到葉啟麵前,筆尖的白光輕輕掃過對方的額頭,葉啟的眼神瞬間變得迷茫,臉上的滄桑與疲憊如同被雨水衝刷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初識世界般的澄澈。緊接著,他又走向林福貴,同樣的動作,同樣的白光,林福貴眼中的執念與沉重也漸漸消散,隻剩下一絲懵懂的困惑。
做完這一切,葉雲天沒有停留,甚至沒有回頭。他握緊林月瞳的手,兩人默契地轉身,快步登上“雲月號”。艙門在他們身後緩緩關閉,隔絕了外麵的雨絲與目光。葉雲天啟動飛車,引擎的低鳴淹沒在雨聲裡,“雲月號”緩緩升起,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飛去——那裡是通往2025年的時空坐標,是他們在亂流中漂泊五年的“家”。
雨絲漸漸密了起來,不再是輕柔的牛毛雨,而是帶著涼意的中雨。葉啟和林福貴站在原地,麵麵相覷,眼中滿是困惑。
“我們……怎麼會在這裡?”葉啟摸了摸額頭,感覺腦海裡一片空白,卻又隱隱覺得身邊的人莫名親切,“我好像……剛認識你?”
林福貴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抹憨厚的笑容:“是啊,感覺挺投緣的,就是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他抬頭看了看天色,雨勢越來越大,打濕了頭發和衣衫,“這雨怕是要下一陣,前麵好像是你的村子?不如先去你家避避雨?”
葉啟眼睛一亮,連忙應聲:“好啊!我家就在前麵不遠的村落東頭,正好讓我娘弄幾個家常菜,咱們喝兩杯。”
兩人並肩沿著河渠路往村落走去,泥濘的土路被雨水衝刷得更加濕滑,他們偶爾互相攙扶一把,動作自然得仿佛認識了很久。路上,葉啟聊起自己在村裡的農機修理生意,林福貴說起自己想做農機銷售的打算,話題意外地投機,時而哈哈大笑,時而低聲討論,雨水也擋不住彼此間莫名的默契。
到了葉啟家,葉母見兒子帶了朋友回來,熱情地招呼著,麻利地燒水、做飯。不大的農家小院裡,炊煙嫋嫋,混合著飯菜的香氣與雨水的清新,格外溫馨。兩人坐在屋簷下,看著雨打芭蕉的景致,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沒有穿越的記憶,沒有未來的負擔,隻有初識的坦誠與投緣。這頓簡單的農家飯,成了兩人友誼的起點,為日後彼此扶持、成為摯友埋下了深深的伏筆。飯後雨停,林福貴起身告辭,約定日後再聚,各自奔赴屬於自己的人生軌跡。
而另一邊,“雲月號”穿過輕微的時空波動,平穩降落在2025年水球區猴頭省的一片隱蔽空地。艙門打開,熟悉的空氣湧入,帶著2025年特有的科技氣息與生活溫度。葉雲天和林月瞳走下車,看著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景象,眼中滿是釋然。
“我們回來了。”林月瞳輕聲說,聲音裡帶著一絲哽咽。
葉雲天握緊她的手,笑容溫柔而堅定:“嗯,回家了。”
遠處的城市燈火璀璨,懸浮車在低空有序穿梭,全息廣告閃爍著熟悉的光芒。這裡有他們五年的堅守與奮鬥,有他們在亂流中搭建的臨時家園,如今,時間線閉環,他們終於可以卸下所有重擔,在2025年的時光裡,繼續未完成的生活,也悄悄醞釀著一個計劃——等待合適的時機,回到2000年,找回林月瞳失散多年的雙胞胎哥哥,讓遺憾真正圓滿。
雨已經停了,無論是1998年的鄉野,還是2025年的城市,都被雨水洗淨,煥發出新的生機。時間線如同閉環的河流,終將流向屬於它的歸宿,而那些隱藏在時光裡的羈絆與希望,也將在未來的某一天,綻放出最美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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