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眼,看著沈夫人,一字一句的說:“我叫祁蘅,南元當朝三皇子。”
這幾個字一出,沈夫人手中的茶盞“啪”地一聲,慌亂的掉在地上。
她整個人僵在原地,嘴唇微微發抖:“皇……皇室之子?”
祁蘅笑著問:“沈夫人,我這可算得上家世清白?”
這世上,還能有人的家世能比得過皇室?
沈夫人如夢初醒,這才驚覺自己竟一直坐在主位,而讓當朝皇子屈居下首。
她慌忙起身:“殿下恕罪,老身失禮了……您快請上座。”
難怪,這幾日瞧著祁蘅出手大方,做起什麼事來條理清晰雷厲風行,桑餘對他更是言聽計從,除了桑餘,他對旁的人都是倨傲疏離……
這樣一來,一切都解釋的通了。
難怪,能帶著阿餘消失這麼多年。
祁蘅看著沈夫人慌亂的模樣,眼底閃過一絲複雜。
她應該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其實就是惠嬪之子吧?
若是知道眼前這人就是害死丈夫的仇人之子,恐怕都寧願他是個家世不清白的了,也好過血海深仇。
“夫人不必多禮。”祁蘅聲音溫和,卻帶著不容拒絕的語氣,“我與桑餘,從多年前就已心意相通。今日來,也是想告訴您,我要娶她。”
沈夫人握著帕子的手猛地一顫,眼神緩緩變得不可思議。
有那麼一瞬間,祁蘅覺得這張俊美的麵容似曾相識,可她想不起來到底張誰了。
現在,她更在意地是,祁蘅竟然要娶桑餘?
沈夫人看著祁蘅認真的眼睛,不似在說笑。
她神色恍惚的坐了下來,輕抿了一口茶,試探著問道:“不知殿下說的是...皇子側妃,還是良妾之位?”
她暗自思忖:阿星雖是我沈家的掌上明珠,可終究隻是小門小戶之女。但若真要嫁入皇家,至少也得是個良娣之位,能抬頭挺胸,絕不能太過委屈了她……
正思量間,卻聽祁蘅絲毫沒有猶豫地說道:“嫡妻。”
“什麼?”沈夫人徹底僵住了,她以為自己聽錯了,聲音微微發顫:“殿下方才說……什麼?”
祁蘅目光堅定,一字一句道:“我要娶她做我唯一的妻子,我的嫡妻。”
沈夫人隻覺得腦中嗡的一聲。
她顧不得君民之禮,猛的站起身,聲音發顫:“殿下當真?為……為什麼?”
祁蘅說:“沒有為什麼。”
若真要有個原因……
祁蘅心底自嘲的笑了笑,想,大概就是自己上一世死的太早,明明和她做了一年夫妻,卻欠她一次十裡紅妝。
所以這一次,他會用一輩子去償還。
“沈夫人,隻要你同意,你們沈家要什麼我都給,不管良田、黃金、商鋪,通通要多少有多少。可你們要是不同意……”祁蘅頓了頓,得意的挑起了眉,說:“那也沒用,阿餘一定會和我在一起。”
沈夫人捏緊了帕子。
她知道這句話算不上威脅,可聽起來,到底還是覺得心中一驚。
她暗暗地看了一眼屏風後麵,神色擔憂。
下一瞬,祁蘅就也察覺了,順著目光,回頭看向屏風。
那裡人影微動。
祁蘅笑了:“李識衍,你好歹也是個讀書人,聽牆根這種事竟也做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