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永明並不在意，揉了揉腫脹的臉後，就又跑去撿野雞：“這就是野雞，對不對，是野雞吧？”
許大虎看鄭永明這激動的模樣，感覺有點搞笑，心道：“城裡人不愧是城裡人，我師父這姐夫，連野雞都不認識。”
然後又嘀咕了一句：“是野雞，去掉‘吧’！”
這才提高嗓門回鄭永明：“哥，是野雞，這就是地地道道，正宗的野雞。”
鄭永明也顧不上臉疼，就將野雞抱在懷裡掂量：“嗯，這野雞還不小呢，得有兩三斤了。這野雞的皮毛，就是跟家裡養的雞不一樣啊，尾巴還這麼長，挺好看的。”
“它還沒死，會活過來嗎？”鄭永明似乎有把它養起來的想法。
但許大虎已經提著匕首走了過來：“哥，這野雞被我打到了腦袋，就算不死，也去了半條命，沒法活了。你把它給我，我放血開膛，先提前清理一下，等回頭咱們做著吃。”
鄭永明隻好將野雞還給許大虎，許大虎動刀處理，鄭永明就在一旁問東問西，比如為啥要直接原地處理野雞，帶回去處理，清洗啥的不是更方便嗎？或者又問，這野雞的毛，能不能賣錢之類的。
許大虎不敢不耐煩，就耐心地給鄭永明講解，鄭永明倒是聽的津津有味。
張集駿將兔子拿在手裡的時候，已經死透了，小兔子，可受不了這一箭折騰。
“沒想到啊，這小兔子還挺肥的，就是小了點，也就兩斤的樣子。”
大虎也算是個有經驗的獵人了，隨口回道：“這個季節的野兔，幾乎是全年最肥的時候了，經過一個夏天的肥草滋養，體重達到了巔峰。因為需要準備禦寒，這時候的皮毛也是最好的，很厚實。”
“若是到了深冬或者開春，經過冬天的消耗，再抓到兔子，就會顯得瘦很多了。”
許毅下好了套子，走過來，看許大虎熟練地割開野兔的肚皮，一把將內臟掏出來，丟在地上，滿意地點點頭。
他這個徒弟，的確是個打獵的苗子，現在彈弓和射箭都很熟練，精準度比他都差不了多少，也是該學用槍的時候了。
槍跟彈弓、弓箭的瞄準方法如出一轍，大虎算是個有基礎的。
“師父，我咋樣才算考核合格啊？”大虎把野雞和野兔都收在竹簍子裡，沾了血的手，在地麵的枯草上狠狠摩擦了幾下，逐漸乾淨。
“哦，彈弓和弓箭，你都合格了。”
許毅不在意地擺擺手，眸子裡麵波瀾不驚，主要是怕自己表現的太熱情，大虎會驕傲。
“那，師父，你什麼時候教我用槍？”
許毅看了一眼筐子裡丟著的撅把子，平靜道：“自己私底下練過了吧？”
許大虎略微作想，不敢隱瞞：“嗯，師父，我的確已經開過幾槍了，師父，我就是手癢癢，你不會怪我吧。”
“一個熱衷打獵的人，都拒絕不了獵槍的誘惑，我不會責怪你。”
“對了，跟我說說，你槍法現在如何？你是個有射擊天賦的，有彈弓和弓箭的基礎，槍應該上手就能打吧。”
大虎卻搖搖頭：“師父，槍跟彈弓、弓箭到底不是一回事兒，我打槍的準度，跟彈弓和弓箭沒法比，壓根兒就射不準。”
許毅輕易就能想到大虎的問題出在哪裡，但卻不著急教他，擺擺手：“今天還不是教你打槍的時候，等明兒吧，最近幾天咱們在進山的時候，開始教你槍法。”
“槍也好，彈弓也好，弓箭也好，都像是你手裡用的筆，一支筆能不能寫出好的字來，除了你本身的功底之外，還需要適應。獵人是需要適應手裡的槍的，每拿到一把新的槍，都要適應。”
前世，許毅沒少去射擊俱樂部，這些都是他總結出來的經驗。
鄭永明和張集駿對這山邊子上的一切都感興趣，許毅和大虎師徒倆的聊天，他們都聽得極有味道。
待兩人幾句話聊完，張集駿開口問道：“許毅，你那套子下的咋樣了？得多久去取？”
許毅有點奇怪：“集駿大哥，你家就在林地旁邊，沒有到林子裡下過套子抓小動物嗎？”
張集駿笑笑：“那自然是下過的，隻是，我們下套子，可能跟你下的不同。我們都是過好幾天才去取套子，最少也得過一夜才去取，有時候抓到的兔子、野鼠啥的還能吃，有時候抓到的小動物，都已經壞掉了，不能再食用了。”
“咱們這邊，就算不是獵人，也都會下套子，也就那麼回事兒。按理說就得下時間長一些，下個一整夜再取套子。可咱們沒有那麼長時間，現在下上，最遲到過了中午，就得把套子看一遍。”
“那些套子，暫時先不用管，時間太短，野物的警惕性都還沒有下去呢，很難會開始在那地方活動。”
“走吧，咱們四處轉悠一下去，將這山邊子上走一遍，看看四下裡的動靜。”
接下來，四人就沿著山邊子走，前天刮了大風，樹葉落下不少，金黃的樹葉鋪在地上，像是漫天的花海，但卻難掩北方秋的蕭條。
腳踩在樹葉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引得鄭永明下意識用力，故意踩出聲音來。
這讓他感覺很是解壓。
“這是什麼飛過去了？”
鄭永明猛地撲在地上，一把就捂住了，拿起來一看，驚喜道：“這是螞蚱，好長時間沒有見過這麼大的螞蚱了，手指粗細呢。”
“這就叫秋後的螞蚱！”許毅笑笑，“蹦躂不了多久了。”
許大虎看了一眼：“這螞蚱，看著跟枯樹枝似的，哥你眼力挺好的。”
說著，就拿手裡的侵刀，用把子在草叢裡攪來攪去，試圖再攪出這麼一隻螞蚱來。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異響打破了平靜，前麵似乎有“哼哼”、“嗡嗡”的聲音傳出來，還伴隨著幾聲粗壯的喘息。
許毅頓時皺起眉頭，手裡的槍猛地握緊，張集駿也意識到了不妙，把手裡的侵刀狠狠握住。
四人一抬頭，隻見一頭二三百斤的大炮卵子，聳著脊梁骨，死死地盯著這邊。
一股危險的氣息，緩緩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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