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昭看著她蔫蔫的樣子,放緩了腳步,與她並肩,聲音平靜地開口:“對於還沒發生、也無法確定的事情,想得太多,除了消耗自己,沒有彆的用處。”
葉葉抬起頭,有些茫然地看著她。
許昭繼續道,目光看向前方被路燈拉長的影子:“活在當下,解決眼前能解決的問題,比焦慮未知的威脅更重要。鬼樓的事,是之後才需要考慮的。目前來看,我們更需要的是謹慎,是‘偷偷摸摸’地收集信息,而不是自己先亂了陣腳。”
羿葉葉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緊繃的肩膀稍稍放鬆了一些。
方陽舒聽得雲裡霧裡,完全不明白“鬼樓”和“偷偷摸摸”指的是什麼,但看氣氛嚴肅,也沒好多問。
終於到了羿葉葉家樓下,那是一片看起來有些年頭的住宅區。
樓門口站著一個身影,借著樓道裡透出的微光,能看到那是個麵容帶著滄桑痕跡的中年男人,眉眼間能看出與葉葉有幾分相似,但氣質更為粗糲。
看來,是羿葉葉的父親。
看到羿葉葉一行人,走了過來,眉頭習慣性地皺著,開口嗓音有些沙啞,帶著點無奈。
“又野到這麼晚?是不是又給彆人找麻煩去了?”
他沒等葉葉回答,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帶著點抱怨的語氣補充道:“上次讓你去收個租,結果整條街的人都以為我改行收保護費了,解釋了半天!”
羿葉葉情緒本就處於崩潰邊緣,聽到父親熟悉的抱怨,她嘴巴一癟,毫無征兆地。
“哇”一聲就哭了出來,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充滿了委屈和後怕。
這突如其來的,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最尷尬的莫過於葉葉的父親。他顯然沒料到女兒是這麼個反應,頓時手忙腳亂,那張帶著滄桑的臉上寫滿了無措,他趕緊擺著手,對著許昭幾人解釋道:“哎哎!這……這是怎麼了?我……我沒說什麼重話啊?好了好了,彆哭了……那個,同學們彆誤會啊,我其實我不打人的!我平時真沒打過小孩!我就是……就是嘴碎了點……”
他看著哭得抽噎的女兒,想上前安慰又有點笨拙不知從何下手,場麵一時極為尷尬。
許昭見狀,上前一步,語氣平靜地對葉葉父親說:“叔叔,葉葉今天遇到點事,心情不太好,我們剛陪她散了會兒步。讓她好好休息一下吧。”
她的話簡單得體,既解釋了情況,又避免了透露具體細節,給了雙方一個台階下。
葉葉父親雖然滿心疑惑,但看許昭沉穩的樣子,也不好再多問,隻好訕訕地點頭:“哦哦……這樣啊……那……那謝謝你們送她回來。快回家吧,這麼晚了。”
許昭對葉葉父親微微頷首,然後看向還在抽泣的葉葉,輕聲道:“葉葉,明天學校見。”
說完,她便和施勁鬆、方陽舒轉身離開了。走出幾步,還能聽到身後葉葉父親壓低聲音、有些笨拙的安慰:“好了好了,彆哭了,爸不說你了……回去給你熱杯牛奶……”
夜色中,三人沉默地走了一段。方陽舒終於忍不住問道:“許昭,葉葉她……到底怎麼了?還有你們說的鬼樓……”
許昭望著前方沉沉的夜色,緩緩呼出一口氣:“事情有點複雜。明天……明天再說吧。”
此刻,她需要一點時間,來消化今晚這信息量巨大且錯綜複雜的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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