羿葉葉的拳頭握緊了，聲音壓得更低，卻滿是怒火：“他絕對是算好了時間，故意這時候回去檢查，然後正好撞上警報，坐實有人非法闖入搞破壞。如果我們剛才沒遇到那幫接應的，或者再慢一點出來，搞不好就會被他撞個正著，他一開始就是想把我們堵在裡麵，或者讓我們背上夜闖辦公室、破壞公物的黑鍋。”
她一下子就品過味了，那張通知單分明就是故意的，而且說不定也是故意去那個便利店的。
她直接用最壞的來揣測。
而她們懷疑私章可能有問題，才想潛入辦公室尋找證據，看能否找到扳倒他的線索。
結果證據沒找到，卻撞破了另一樁秘密，還差點成了對方陷阱裡的獵物。
“好……好得很！”羿葉葉咬了一下牙，小臉上滿是憤懣，“昭昭，我們走！明天……明天一定要他好看！”
許昭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但眼中冷意更甚。
李芒這一手回馬槍，確實夠陰險。
若非他們反應快，又有那幫意外出現的接應者攪局分散了注意力，今晚恐怕很難全身而退。
“先離開這裡。”許昭最後看了一眼李芒離去的方向，帶著羿葉葉，迅速翻過圍牆，徹底離開了學校區域。
所謂的老地方，其實是學校後門兩條街外的一個小吃街，許昭第一回撞見羿羿葉葉以為她在收保護費的地方。
這裡煙火氣十足，人聲嘈雜，正是隱藏行跡、彙合討論的好地方。
她們到的時候，施勁鬆已經坐在角落一張小桌旁了，桌上擺著幾瓶水，裝著流光的籃子被他小心地放在裡側椅子上。見她們平安到來，他明顯鬆了口氣。
“許昭，羿葉葉，這邊！”他低聲招呼。
兩人剛落座，符熙也從另一個方向溜達了過來，一屁股坐下，拿起一瓶水就喝，含糊道：“嚇死我了，繞了好大一圈……方陽舒呢？他怎麼還沒到？”
幾人聞言，都下意識地看向路口和四周嘈雜的人群。
方陽舒經常在學校逃課，非常熟悉逃跑路線，按理說應該是最先到的之一。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方陽舒卻依舊不見蹤影。
一種不太好的預感，悄然浮上幾人心頭。
“我去找他。”許昭放下手裡沒動的飲料，站起身，語氣不容置疑。
“我跟你一起！”羿葉葉立刻跟著站起來，拉住許昭的袖子。讓她一個人返回現在可能戒備更嚴的學校，羿葉葉絕不答應。
施勁鬆抱著流光籃子，眉頭緊鎖：“太危險了，學校那邊警報可能還沒解除，巡邏肯定加強了。而且……”他看了一眼符熙，“我們不知道他具體走的哪條路線。”
符熙也抓了抓頭發：“那家夥溜得比風還快，路線從來不固定……”
“我知道他大概會選哪些路。”羿葉葉快速說道，小臉上滿是認真，“學校裡逃課專用和緊急疏散的路線他摸得門兒清，有好幾條連老師巡邏都常常忽略的角落和矮牆。平時沒事，但今晚這種測試級彆的警戒，他肯定也……”
她說到這裡頓住了，因為方陽舒連正式的戰鬥實踐課和月度魔力測試都敢、並且有本事溜掉，常規的危險對他來說可能還真不算什麼。這說了等於沒說。
羿葉葉皺著小臉努力回想：“對了！學校不是有那個實戰排行榜嗎？雖然昭昭你從來不屑去刷那個積分……但方陽舒以前為了賺點外快，就是，幫人合理規避對戰。”
“他最喜歡乾的事，就是拎著他那根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附魔棒球棍，躲在各種匪夷所思的角落，像是廢棄雕像後麵、通風口外側、甚至大禮堂吊燈上，然後突然跳出來敲悶棍，美其名曰實戰演練。他對那些能藏人又能突襲的地方，熟得不能再熟了。”
許昭想了想，這就是她第一次見到方陽舒的情景。
但現在李芒在使壞，情況不容樂觀。
許昭果斷做出決定：“我和羿葉葉回去找。符熙，你在這裡等，萬一他自己繞回來。勁鬆，你帶流光先回住處，這裡人多眼雜。”
沒有時間爭論。符熙和施勁鬆隻能點頭，叮囑她們千萬小心。
夜色更深，許昭和羿葉葉再次潛近學校。
與之前撤離時的混亂不同，此刻的校園明顯進入了警戒狀態。
遠處辦公樓附近仍有魔法的輝光閃爍，幾隊穿著統一製服、佩戴著風紀或巡查臂章的學生乾部正帶著一種刻板的嚴肅感在主要道路上巡視。
更麻煩的是，那些平時大多固定在關鍵節點的魔法傀儡，此刻也有一部分被激活，眼中閃爍著機械的紅光，沿著預設路線漂浮巡邏，它們搭載的基礎探測法術雖不精深，但覆蓋範圍廣，且絕對鐵麵無私。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緊繃的氣氛。
許昭和羿葉葉不得不加倍小心，利用陰影、灌木、建築死角，以及羿葉葉時不時拍出的、能暫時扭曲光線或掩蓋氣息的低階符籙，像兩隻靈巧的夜貓，在巡查的間隙中艱難穿行。
她們既要避開那些感知敏銳的學生巡查者，更要躲開魔法傀儡那不知疲倦的掃描。
有一次，一個漂浮的青銅傀儡突然轉向她們藏身的矮叢，眼中的紅光開始聚焦。
羿葉葉手疾眼快，幾乎在同時將一張【擬態符】拍在兩人麵前的草地上，符籙微光一閃，讓那片區域在傀儡的感知中暫時融入了旁邊花壇的景觀。
傀儡的紅光掃過，停頓了兩秒，才慢吞吞地轉開，繼續它既定的路線。
兩人在符籙效果下屏息凝神，能聽到彼此微微加快的心跳。
她們沿著推測中方陽舒可能選擇的幾條“非主流”路徑尋找，這些地方往往偏僻、結構複雜，但也因此巡查相對稀疏。
然而，一路尋來，卻沒有發現任何方陽舒留下的有效記號或痕跡。
就在她們開始懷疑方陽舒是否真的被困，或者已經用某種奇葩方式溜出了學校時……
學校東南角，那片以複雜迷宮般的小徑和大量廢棄魔法實驗器材堆著稱的遺忘角。
方陽舒其實早就注意到了許昭和羿葉葉的靠近。他此刻的處境有點特彆，並非被困，而是……如魚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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