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多和秦宇都記下了清竹說的這些標記。
隨後,錢多推門而出,走出去幾步後抬眼尋找清竹所說的標記物,然後按照其方向前行。
一路走去,還真挺順暢。
既沒有乾僵出現,也沒看到犄角怪。
沒費多少功夫,他就找到了清竹描述的那塊農田。
這片田地位於村子正中央,密密麻麻種滿一人多高的玉米,猶如嚴嚴實實的青紗帳。
完全看不到田地中央究竟是何情況。
說來也怪。
村民們全都變成乾僵,無人維護田地。
可這些農田裡的作物依舊長勢旺盛,不知和陣法的力量是否有關聯。
清竹說,陣眼就在這片田地的正中央位置。
錢多抬頭查看四周,沒發現任何異樣,便不做猶豫,撥開擋路的玉米頁,踩著田間小徑,朝深處走去……
土地廟裡。
董廣亮靠在牆角,用新撕下的衣服碎片,換掉肩膀上已經被血滲透、散發難聞氣味的包紮布條。
傷口雖然已經止血,可發黑腫脹,疼得厲害。
加上這裡沒有醫療人員也沒有藥物,得不到進一步的治療,
傷情隻怕還會進一步惡化。
他心裡發沉。
情況對他來說,無比嚴峻。
現在的自己,在潘超越眼裡肯定已經成了一顆隨時可以拋棄的廢棋。
為了活下去,他需要秦宇的力量,此刻有心告訴後者,
潘超越對他隱瞞了重要線索,借此換取秦宇的感激和幫助。
可土地廟就這麼點大,隨便發出點動靜,其他人就能察覺。
潘超越就坐在不遠處的窗戶邊上。
隻要他一開口,這家夥就能聽到。
沒辦法,他隻能按捺下這個想法,先扯彆的話題,和秦宇套近乎:
“兄弟,季雨玫說的真的假的,你以前真的碰到過好幾次滅煞境?”
此話一出,他沒有察覺到,
離他們不遠的清竹飛快地掀起眼皮,瞥了秦宇一眼,又飛快地閉上眼睛。
潘超越把清竹放在靠近土地爺神像的地麵上。
此刻,她靜靜地待在那,似在閉目養神。
秦宇和潘超越一樣,時不時關注著窗外的動靜,聽到董廣亮說話,淡淡地回應了一句:
“這個,你得問季雨玫,我不清楚。”
季雨玫說的是實話。
可他有什麼必要,要與素不相識的董廣亮坦誠?
董廣亮不傻,聽出他言語裡的敷衍和疏離。
要是換做以前,自己熱臉貼人家冷屁股,他早就不爽翻臉了。
隻是目前的他,已經沒資格甩臉子了,隻能忍著脾氣,擠著笑,繼續套近乎:
“嗬,我看季雨玫就是唯恐天下不亂。
這女人年紀不大,心眼很多,不是什麼好人。”
秦宇還是沒什麼反應。
董廣亮打的什麼主意,他心裡門兒清。
換做彆人,受了傷需要幫助,在有餘力的情況下,他肯定會伸手拉一把。
可眼前這位就免談。
他以前是受過傷,喪失記憶。
但不代表著如今他的記性也差到記不住昨天的事——
姓董的在犄角怪追趕下,想暗算衛獻替自己擋刀的事,還曆曆在目。
足以說明此人品行如何。
他還沒閒到去幫這種人。
董廣亮自討沒趣,頓時明白秦宇不待見自己,隻能悻悻地咽了口唾沫。
潘超越在邊上看著,暗暗冷笑。
董廣亮這是覺得他靠不住,準備抱姓秦的大腿。
結果人家不買他的賬,嗬,真是丟人現眼!
他正暗暗嗤笑,眼角餘光忽然瞥到出現在窗外遠處的那兩道身影,就再也笑不出來了,迅速從地上起身,叫道:
“不好!死瘸子和他老娘來了!”
其他人連忙湊到窗戶前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