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廣利似乎是很痛苦,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須要說出來,不是為了給自己辯解,而是必須為了老婆孩子,胡廣利不能這麼糊裡糊塗地就被判了刑。胡廣利清楚,自己殺了人家一家人,自己該死,可是,這個後果,不能讓老婆孩子跟著一起來承擔。胡廣利當然知道,老婆孩子是無辜的,而胡廣利也很清楚,李斌的老婆孩子同樣是無辜的,可惜了,這幾個人,居然是自己和李斌的家人,怪就怪他們的命不好,居然和自己還有李斌是一家人,而且,這樣的兩家人,居然會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同時,胡廣利現在恨透了自己,為什麼會管不住自己的感情,婚內出軌,這就已經足夠丟人的了,現在居然讓四個人死亡了。雖然胡廣利暫時還活著,但胡廣利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幾天日子了。現在,胡廣利隻希望,這件事,不要對自己的老婆孩子有太大的影響,這樣,以後老婆再嫁,也不至於說十分的困難。對於妻兒,胡廣利現在滿心都是愧疚。
胡廣利儘管非常不願意想起當天的一切,可是,為了自己的老婆孩子,胡廣利必須要說清楚,哭泣了一會,胡廣利把臉湊到衣袖上,狠狠地擦了兩下,哽咽著說著:“那一天,我和李斌都喝多了,後來,李斌就開始問起來我和李鳳林的事情。其實,我是有點喜歡李鳳林,但是也緊緊停留在欣賞的程度,我也這個年紀了,早就過了年輕人見一個愛一個的年紀了,再說了,人的精力就隻有這麼多,欣賞確實是有的,誰讓李鳳林長的好看的,雖說樣貌不是最出眾的,可是,李鳳林的身材很好啊,你們去現場的時候,應該是已經見過李鳳林了,我沒有說錯吧?”陳陽和呂嫻,回憶起當初勘察現場的時候,見到的女死者的樣子,雖然身上幾道傷口,但是確實是和胡廣利說的一樣,李鳳林確實是身材非常好,而且穿著也很講究,可能那天是他們請客吃飯,為了禮貌,李鳳林和李斌穿的都是非常好的,看起來,倒是也顯得十分的般配。
胡廣利見警察沒有反駁自己的話,知道警察是相信自己說的是實話,也是接著敘述起了後麵的事情:“當時,麵對李斌的詢問,我也是心裡覺得,有點對不起李斌,也對不起萌萌。”陳陽知道,胡廣利的女兒,名字就叫胡小萌,很好聽的一個名字,見胡廣利現在很記掛自己的女兒,陳陽相信,胡廣利說的話,都是真的,畢竟對自己的女兒有很深的愧疚,胡廣利現在也不可能說假話的。胡廣利現在情緒很低落,可是,知道這可能是自己最後一次說清楚的機會了,胡廣利不能就這麼放棄,他要死了,可是,萌萌和小雨還要生活呢,尤小雨就是胡廣利的老婆,這一點,之前偵查的時候,很快就在戶籍網上找到了胡廣利家人的信息。
胡廣利現在好像沒有之前那麼哆嗦了,或許是他已經認清楚了現實,知道自己現在,除了老實交代之外,已經沒有了其他的選擇,因此,後麵胡廣利交代起來,倒是顯得從容了許多:“當時吃飯那會,李鳳林也是在的,還有他們的兒子李霄雲,看著是那麼可愛的一個男孩,小男孩才五歲,可是很懂事,也很有禮貌,我剛剛進門,小家夥還端著水杯,給我倒水。”說起李鳳林的兒子,胡廣利現在一臉的頹喪,似乎是十分後悔,自己居然親手掐死了一個和自己女兒差不多大的一個男孩,很難想象,當時的自己,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副嘴臉,胡廣利想起來,都覺得十分的陌生,而這個時候的胡廣利,多麼希望這是一場噩夢。可是,胡廣利的祈禱,終究是不能改變任何的事實,當呂嫻手裡拿著現場的幾張照片,放在胡廣利的麵前的時候,胡廣利好像是被熱水給燙著了一樣,大喊大叫:“彆,彆過來,不是我,我不是有心要殺死你們的,跟我沒有關係。快走開!”
見到胡廣利並不是那種窮凶極惡的人,陳陽還是非常好奇:“你說你不是有心殺人的,怎麼會用那麼多的工具,殺死了李鳳林一家?”這也是所有辦案民警心裡的疑問,既然是突然發生的殺人案,為什麼會有好幾種作案的工具,這一點,確實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胡廣利現在已經沒有了其他的選擇,乾脆就交代了:“不是我想用幾種工具,那把刀,用了一會,就卷刃了,刀已經捅不進去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第一刀,捅在了李斌的腹部,然後,我就好像是著了魔一樣的,眼前的一切,都是要人命的魔鬼,我開始控製不住我自己,尤其是李鳳林的兒子,李霄雲完全是大喊大叫的,而且還哭鬨個不停,本來我就很害怕,害怕周圍的鄰居上門,所以,我在一刀捅進了李鳳林的身上後,直接就捂住了李霄雲的嘴巴,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李霄雲在我手裡麵不再掙紮了,我怕他還會亂動,就用繩索把李霄雲的脖子給綁住了,吊在了他們家的天花板上麵。”說到這裡,呂嫻終於是再也忍受不住心裡的惡心,站了起來:“我操,你還算是個人嗎?自己精神出軌也就算了,居然還這麼大膽,殺害彆人一家子,你簡直是禽獸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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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陽見到呂嫻這麼激動,生怕呂嫻情緒難以控製,他們是執法者,不是行俠仗義的大俠,犯法的人,自然會受到法律的審判。隨著陳陽拉住呂嫻,呂嫻的情緒才算是穩定了下來,至於一直在旁邊負責記錄的張華英,更是把電腦的鍵盤敲的啪啪作響。陳陽知道,這女人心裡肯定也是憋了一肚子氣,要不是現在要求文明執法,就胡廣利這樣的人渣,早就被人給揍的生活不能自理了。後麵的訊問,幾乎不用陳陽他們開口,胡廣利仔細交代了自己作案的全部過程,包括使用的哪些凶器,在什麼位置殺了什麼人,儘管詳細地點略有些偏差,但是和陳陽他們看到的現場差彆並不大。審訊結束後,張華英拿著審訊記錄,讓胡廣利看了一個仔細,確認無誤後,讓胡廣利在上麵簽上了自己的名字,作為審訊的證據,方便後續存檔和向檢察院提交證據。
一切做完後,已經是半夜三點五十多了,陳陽親自把胡廣利先押回了羈押室,現在來不及送去看守所,隻能是等到明天天亮以後了。回到辦公室,陳陽仔細看著審訊記錄,上麵詳細記載了胡廣利犯案的前後經過,越看這些,陳陽的心裡就越發不平靜,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睡意。呂嫻走到陳陽的身後,緩緩抱著陳陽,反正這個時候,所裡也沒有幾個人了,至於張華英,也早已經回去休息了,呂嫻輕輕地在陳陽的耳邊說著:“老公,看開點,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能做的,就是還原事情的真相,彆的,我們也做不了那麼多,彆給自己太大的壓力。”陳陽知道呂嫻在擔心什麼,也沒有解釋,隻是說了自己的想法:“其實,我一直在想,語言是一把雙刃劍,要是當初,胡廣利能心平氣和地坐下來,和李鳳林把話說清楚,是不是可以避免這樣的悲劇發生。有的時候,很多案子的發生,其實都是源於溝通不夠的原因,我們的工作,還遠遠沒有做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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