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祥溪看著手裡的計劃書,上麵醒目的幾個大字,赫然映照在孟祥溪的眼睛裡——關於美食城的籌建計劃方案。孟祥溪翻開文件夾,看得十分的仔細認真,每一個字,每一句話,孟祥溪都當作是上學那時候,自己在學校裡讀書一樣認真。看了沒有一會,孟祥溪的眼睛裡,越來越多的,都是欣喜和智慧的光芒。過了大約半個小時,孟祥溪抬起頭,臉上滿滿的都是興奮:“爸,你真的決定好了?”
孟奎山非常滿意,這是自己自從女兒離家出走之後,再一次在女兒的臉上看到了她對自己這個父親的崇拜之意,一種自豪和成就感,頓時油然而生。孟奎山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卻忘記了,小外孫剛才玩了一會玩具後,覺得自己缺少了玩伴,這個時候,已經和外公熟悉了很多的小外孫,自己跑到了孟奎山的身上,正伸著小手,努力地想要從外公的下巴上,揪下一根胡子下來。孟奎山忘記了小外孫還在自己的胸口處,猛然一下,拍到了聰聰的小胳臂上麵,雖然沒有用力,但是被一個成年人打了自己一下,聰聰還是感到十分的害怕,畢竟他才剛剛和外公外婆認識,總歸還不是十分熟悉的人,本就有些怕生的聰聰,一下子就哇哇大哭起來。聰聰的哭聲響徹了整座彆墅,驚得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全都集中到了小小的人兒身上。
孟奎山頓時尷尬不已,自己可真不是故意的,隻是一下子忘記了,現在自己已經是有了外孫的人,不再是以前的孤家寡人了,於是這個時候,孟奎山臉上的表情非常豐富,各種情緒交織在孟奎山的臉上,有愧疚,有擔心,當然更多的,還是孟奎山害怕,自己好不容易,才盼到了女兒能在多年後,願意回家來看看他們兩個老人。今天這一切,雖然全都是孟奎山的無心之失,但是隻有失去過的人,才知道曾經擁有過的可貴,孟奎山的眼睛,一直小心地看著孟祥溪,仿佛那不是自己的女兒,而是決定自己親情命運的判官一樣的,眼神裡全是祈求的神色。孟祥溪的心裡也是十分的難過,自己的爸爸是什麼樣的人,這麼多年的經曆下來,孟祥溪其實也已經是非常了解了,現在看著,在外人麵前永遠是呼風喚雨的孟奎山,居然對著自己露出一副討好的笑臉,孟祥溪也清楚,自己雖然是離開家裡幾年了,但是對於自己和家人,其實都是一種折磨。
孟祥溪的眼睛裡,其實也早已經都是淚水,她原本以為,自己選擇逃避,選擇了不回家,算是對父親的一種懲罰,但是等到孟祥溪再次回家後,才發現,原來自己所以為的一切,不過真的都是她“以為”而已。在整件事情中,其實根本就沒有贏家,不管是孟祥溪還是孟奎山,以至於他們的配偶和孩子,其實都是這件事受苦的一方。隨著年齡的增長,孟祥溪也逐漸意識到了,親情,是自己無論如何也無法逃避的一個感情依托。其實長期以來,孟祥溪每天晚上都會做夢,有些是溫馨的家庭場景,但是更多的,還是孟祥溪總是夢到,孟奎山幾乎從來都是沒有什麼好下場。在孟祥溪的心理,或者說,按照孟祥溪的理解,出來混的人,遲早都是要還的,而從小看著孟奎山做的那些事,雖然孟祥溪沒有親曆過,但是孟祥溪沒吃過豬肉,總還是見過豬跑的吧,按照她的理解,將來孟奎山肯定是沒有什麼好下場的。因此,隨著孟祥溪的年歲漸長,孟祥溪越來越覺得,自己再不回家看看自己的父母的話,恐怕以後真的再也就見不到他們了。所以,這一次陳陽去找孟祥溪,與其說,是陳陽勸得孟祥溪回家,還不如說,是孟祥溪主動給自己尋找到了一個回家的台階罷了。
雖然孟祥溪回來的時候,心裡早就做足了準備,這次回家,孟祥溪也打算好了,自己還是會勸勸爸爸收山,然後老老實實地做些正當的生意,這樣,以後自己還可以和老公孩子一起經常回家去儘孝。但是如果孟奎山還是冥頑不靈,一意孤行的話,她孟祥溪也已經是仁至義儘了,作為子女,她能做的,都已經做到了,至於以後,孟祥溪大概隻會對媽媽儘孝,至於自己的爸爸,就當已經沒有這個人就是了。
好在孟奎山和孟祥溪說的這些話,正好和孟祥溪的打算不謀而合,早知道老爸有這些打算,孟祥溪早就已經回家了,何至於這麼多年,本來是父女,弄得卻好像是仇人一樣的,住在一個城市裡,卻好幾年都不曾回家了。讀完了孟奎山的計劃書,孟祥溪也細心地指出了其中的幾處不足:“爸,你和幾位叔叔伯伯都商量好了?”孟奎山知道女兒是什麼意思,抱著聰聰,孟奎山用自己的胡茬子紮了紮小外孫的臉:“嗯,我和你歐陽伯伯說過了,他也沒有問題。其他的幾位叔叔,倒是也想做點改變,這個時代不同了,咱們也要做點改變,黑道,那真就是一條道走到死為止,完全沒有出路的,大家都不是傻子,既然正當行業有錢賺,那些違法的買賣,舍棄了也沒有什麼可惜的。”
孟祥溪儘管隻是打工的人,但是從小到大,眼界也不是一般人可以相比的,之前一直打工,也隻是孟祥溪沒有那個資本而已,現在有了孟奎山的支持,想要做什麼,還不是她大小姐一句話的事。孟祥溪仔細思考了一陣,很快就有了決斷:“爸,既然是決定舍棄那些違法的生意,那麼,我們就一點都不能留下,那個賭場,留著它,就是一個禍患。必須舍棄掉它!”孟奎山也是一代梟雄,很快就當機立斷:“你說的對,那我們就直接關了它。”孟祥溪卻搖搖頭:“不,隻是關了賭場,未免有些太可惜了,不如這樣,咱們廢物利用一下,讓馬叔的那幾個手下,去接手之前咱們準備舍棄的賭場,既然和咱們不是一條心,也就沒有繼續留著他們的必要了,這不是咱們心狠,誰讓他們自己要犯法呢?”
孟奎山也是很快就有了決斷,抽完了最後一口煙,在煙灰缸裡把煙屁股按死在裡麵:“好,你說的有道理,現在,也該到了散場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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