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到第二頁,一個小男童站著,手裡拿著個撥浪鼓,背景是一幅風景畫,這應該是在照相館照的。
穀一一看向司景年,眼底滿是笑意。
“這也是你嗎?這時候幾歲了?”
“對,這也是我應該是三歲的時候照的。當年還在打仗,我媽生下我以後把我寄養在附近的老鄉家。一個月去看我一回。這張照片是當時她去看我,帶我去縣裡玩兒,在照相館照的。”
那時還是戰爭年代,沒有辦法帶著一個孩子輾轉多地打仗,許多人都是將出生的孩子竟然在老鄉家。也造成了許多人最後都沒有辦法找回自己的孩子。
“其實我還有個哥哥。也是我媽生下來以後放在老鄉家養。結果有段時間打仗太緊張,他們好長時間沒有去看孩子。”
“等他們再找過去的時候,那家人和孩子都不見了。我爸媽當時到處打聽有的說是被殺了。有的說是搬走了。後來都沒有再找見過。”
司景年說到他的這個哥哥時,語氣的非常沉重。
“所以我出生後我媽害怕了。隻要是需要去遠一點的地方都帶著我,然後再在附近找老鄉家寄養。要不然沒準連我也找不回來。”
司景年雖然是說的玩笑話,但方媛和司國華內心的傷痛,隻有他們自己才能體會。
戰爭,造成許多人親人離散,甚至家破人亡。
“現在還沒有消息嗎?”
“沒有,現在都解放了,天南海北都有他們的戰友。他們也一直托人幫忙打聽,但是一直沒有消息。”
說到自己哥哥的消息,司景年情緒也很低落。
“不好打聽,當年那麼亂,也沒有孩子的照片,都是靠口頭複述。找起來難度很大。”司景年搖頭。
“不要擔心,他們應該在你們不知道的地方生活。隻是你們還沒有找見他。以後有緣也會相見的。”
司景年搓搓臉,不再去想那從未見過麵的哥哥。他都已經有對象了。他的哥哥如果還活著的話,現在估計都有兒有女了。
穀一一看著影集,一頁一頁的往後翻。
最後一頁是司景年穿著訓練服,雙手插腰,一臉嚴肅,站在單杠前照的相。
眉眼間褪去了稚氣,多了幾分清俊,幾分桀驁。
穀一一指尖輕輕點在照片上他的臉頰,“怎麼這麼嚴肅?”
司景年看著照片回憶半天,才說:“應該是當時訓練不達標,被班長教訓了,不高興。”
穀一一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兵王竟然也有訓練不達標的時候。
看著穀一一那不可置信的眼神,司景年揉揉穀一一的腦袋。
“想什麼呢,就算是兵王也是從不會到會,從弱到強。哪裡有天生的兵王。”
“有道理。”穀一一認同的點點頭。
“那時候你就挺好看的了。”她小聲說,臉頰在燈光下泛著淡淡的紅。
司景年湊近了些,兩人的肩膀幾乎靠在一起,他能聞到她發間淡淡的清香。
“入伍後照片就少了。”
“剛入伍的時候應該很辛苦吧。”
“是呀,很辛苦。還不習慣部隊的生活。每天不是訓練,就是各種學習。班長對我們的要求還非常嚴格。如果訓練不達標,最親都是挨批。累的狠了,我就會想家,想我媽做的紅燒肉。”
“我現在也會想……會想你。”
司景年轉頭看向穀一一,目光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