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魯麵對格羅姆狂暴的殺意,臉上卻露出了一個極其複雜、混合著狂熱與期許的詭異笑容。
“小王子殿下,您又錯了。在獸人王族的傳承中,天賦…從來都不是最重要的東西。
“就像您夢寐以求的‘血藤之心’一樣,它代表的是一種可能性,一種根基,而非單純的力量堆砌。”
他枯槁的手指微微抬起,指向格羅姆,也仿佛指向某個冥冥中的未來:
“而大王子殿下…他明白什麼是‘根基’,什麼是‘傳承’,什麼是真正的‘力量’所在。
“他懂得隱忍,懂得謀略,更懂得…如何讓獸人一族,擁有一個無需時刻在刀尖舔血也能生存、也能強大的未來!”
圖魯的聲音帶著一種近乎神聖的狂熱:
“他,才是獸神賜予我們,引領族群走向新生的…真正的王!”
格羅姆的咆哮戛然而止,巨大的身軀在法陣中僵住,赤紅的獸瞳第一次,因為圖魯話語中流露出的那種絕對信念,而閃過一絲動搖和難以置信的驚愕。
直到現在,他好像才突然想明白一切。
他為什麼要聽一個連獸王之血都沒有的垃圾薩滿的屁話!
而且,當初要枯木一族的血藤之心也是這家夥鼓動的!
“根基?傳承?”格羅姆的聲音嘶啞,帶著被愚弄的暴怒,“少在這裡裝神弄鬼!枯木部落那點破爛也算根基?
“本王追求力量,就是為了帶領獸人殺出這片該死的沼澤!讓所有種族都匍匐在我們腳下!”
圖魯渾濁的眼珠裡閃過一絲輕蔑,仿佛在看一個無法理解真理的頑童。
“枯木部落?那不過是冰山一角!你以為獸人王族數千年積累,靠的隻是蠻力?獸王必蒙托冕下的時代,我族何等輝煌!
“然而卑劣的人族無恥的偷襲了必蒙托冕下,殘忍的將他分屍,並以凝聚了他即將邁入神話境界感悟的顱骨製成了‘蒼白顱冠’。
“那本該是我獸人一族的聖物,戴上它便是力量與智慧的完美結合!可惜,自人族最後的大一統王國消失後,這件聖物也不知所蹤。”
他話音一轉,枯瘦的臉上湧起病態的狂熱:
“但偉大的智者——大王子殿下!他早就探知到了‘蒼白顱冠’的下落!
“半年前,他暗中驅使那些信奉血神的邊緣部族,潛入人族領地試圖奪回!雖功虧一簣,未能成功,但如今……”
圖魯渾濁的老眼猛地轉向馬克小隊的方向,尤其是馬克手指上被聖光微微掩蓋的不起眼的戒指,眼神貪婪得如同實質:
“命運何其垂青!它竟自己跨越萬裡,主動送到了我們獸人的地盤上!就在此地!就在此時!就在眼前這群聖光蟲子之中的某人身上!
“這難道不是獸神的啟示?這難道不正是證明了大王子殿下選擇的正確?!今天過後,大王子殿下不僅將得到‘血藤之心’助他突破壁壘,更能迎回可以代表我族真正的王權聖物——‘蒼白顱冠’!
“有此二物在手,殿下的天賦根基將遠超於你,格羅姆!他甚至無需多少時日,便能超越那聖光教會的阿方索·林!這才是我族未來的希望!”
圖魯說著,不再理會格羅姆那幾乎要噴出火來的眼神,枯槁的手猛地從寬大的皮袍袖口中伸出。
他的掌心,赫然握著一截粗大、森白,表麵覆蓋著暗沉血色紋路的臂骨!
那臂骨一出現,一股源自血脈深處的古老蠻荒、卻又帶著濃重死寂氣息的威壓瞬間彌漫開來,壓得連周圍的灰藍法陣光芒都為之一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