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茹走過去開門,見是同一棟樓隔壁單元的副局長張德海。
“老朱,在家呢?沒啥事吧?走,殺幾盤去!”張副局長嗓門洪亮,是個象棋迷。
朱一智一聽,棋癮也上來了,笑著對江春生和朱文沁說:“你們年輕人自己玩,老張叫,得去應戰幾盤。”說著,便樂嗬嗬地跟著張副局長出去了。
等廚房和餐廳收拾妥當,李玉茹也拿起一個裝著毛衣針線的花布包,對兩人說:“文沁,春生,你們看家啊。我找隔壁樓棟的王阿姨她們聊聊天,順便把這毛衣袖子給織完。”
“好的,媽,您去吧。”朱文沁應道。
李玉茹一走,家裡瞬間安靜下來,隻剩下他們兩人。仿佛一下子就從熱鬨的家庭氛圍,切換到了獨屬於他們的二人世界。
朱文沁臉上泛起一絲紅暈,拉著江春生的手,走進了自己的閨房。
房門輕輕關上,隔絕了外麵的世界。房間布置得溫馨雅致,帶著女孩特有的清香。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來,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幾乎沒有任何遲疑,兩人便自然而然地擁抱在一起,尋找著彼此的嘴唇。熱烈的親吻如同壓抑已久的潮水,瞬間將兩人淹沒。江春生緊緊摟著朱文沁纖細而柔軟的腰肢,感受著她身體的溫度和微微的顫抖。朱文沁則熱情地回應著,雙手環住他的脖頸,踮起腳尖,仿佛要將自己完全融入他的身體。
一邊親吻,朱文沁還一邊含糊地、帶著幾分癡迷地喃喃低語:“春哥……我好喜歡你嘴裡的味道……有酒香,還有你的味道……”
在她這近乎癡迷般的深吻和告白中,兩人的重心不知不覺偏移,腳步踉蹌著倒在了鋪著乾淨床單的床上。床墊發出輕微的吱呀聲。兩人相擁著翻滾了半圈,最終變成朱文沁全身鬆軟地伏在江春生的身上。
對於情到濃時,江春生身體上明顯的變化,朱文沁早已習以為常,甚至內心深處會湧起一絲甜蜜和自豪。此刻,她的嘴唇從江春生滾燙的唇上滑開,移到他耳畔,用帶著炙熱氣息的、近乎夢囈般的聲音喃喃細語:“春哥……我想要你……我要把我交給你……”
這大膽而直白的告白如同一聲驚雷,在江春生情欲翻湧的腦海裡炸響。他身體猛地一僵,理智在瞬間回籠,第一反應脫口而出:“我也想你……但不行!”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粗重的呼吸,“會……會懷孕的!”
朱文沁卻似乎毫不在乎,臉頰在他頸窩蹭了蹭,語氣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懷孕了就結婚啊!我們本來就是要結婚的!”
江春生心中一震,強烈的衝動幾乎要衝垮他的意誌。但他還是用力撐起身體,坐了起來移動了一下身體輕輕靠在床頭,同時也將軟綿綿的朱文沁扶起,緊緊抱在懷裡。他感受著她身體的柔軟和熱度,聲音因為壓抑而顯得有些沙啞:“文沁,不能這麼早結婚。我……我還沒有準備好。”
“準備什麼?我們兩家都說好了啊?”朱文沁仰起臉,不解地看著他,眼中情潮未退,帶著一絲委屈。
“房子,”江春生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我需要準備好一套像樣的房子,再風風光光地娶你進門。我不想讓你受委屈,我們一定要有屬於自己的婚房。”
聽到“房子”,朱文沁突然想起了什麼,眼睛一亮,急忙說道:“啊!對了!春哥,我忘了告訴你!我們銀行的職工宿舍樓,下個月就準備動工了!聽說最小的戶型都是兩室兩廳!行長說了,到時候,隻要我們領了結婚證,就能分到一套!”
這個消息讓江春生有些意外,也讓他心中的壓力稍稍減輕了一些。銀行係統的福利待遇確實比他在工程隊要好。但他依然保持著冷靜:“就算能分到,那也是以後的事。而且,我不想全靠你們單位分房。文沁,再給我一點時間,好嗎?讓我再多掙點錢,讓我們未來的基礎更牢固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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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文沁看著他眼中堅定的神色,知道他不是在推諉,而是真心在為他們的未來打算。她心中的熱情稍稍冷卻,但那份愛意和依賴卻更加深沉。她重新將頭靠在他堅實的胸膛上,聽著他有力而稍快的心跳,輕輕“嗯”了一聲。
兩人不再說話,隻是靜靜地相擁著,強壓下身體裡尚未完全平息的激動,享受著這份劫後餘生般的親密與安寧。房間裡隻剩下彼此交織的呼吸聲和窗外隱約傳來的市井嘈雜。
或許是因為剛才的情緒過於激動,也或許是在江春生令人安心的懷抱裡太過放鬆,朱文沁的呼吸漸漸變得均勻綿長,竟然就這樣依偎著他睡著了。
江春生低頭,看著懷中熟睡的朱文沁,她臉上還帶著一絲紅暈,長而密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在眼瞼下投下淡淡的陰影,嘴唇微微嘟著,顯得恬靜又可愛。他心中充滿了柔軟的憐愛。
然而,就在這靜謐的時刻,他腦海深處,毫無征兆地突然竄出了另一個畫麵——曾幾何時,王雪燕就是這樣安靜地躺在他懷裡睡覺。那身影模糊而遙遠,卻帶著一絲尖銳的刺痛感。
江春生猛地甩了甩頭,像是要驅散什麼不潔的念頭,努力將自己的思緒拉回現實,牢牢地定格在眼前這張熟睡的臉龐上。他的目光落在朱文沁長長的睫毛上,然後伏下身,輕輕嗅了嗅她發間散發出的淡淡清香,那是雪花膏和年輕女孩特有的氣息混合的味道,讓他感到踏實。
他的眼光隨後停留在床頭櫃上擺放著的一個相框上。那是去年年初,他和朱文沁在葛洲壩前的合影。照片上,朱文沁雙手親昵地抱著他的手臂,臉頰幸福地依偎在他的肩頭,笑容燦爛。而他自己,則站得筆直,臉上帶著些微的拘謹和掩飾不住的笑意。此刻仔細端詳,他才發現自己當時就像根木樁似的直挺挺地站著,全靠朱文沁的熱情依偎才撐起了畫麵的甜蜜。
想到這裡,他嘴角不禁泛起一絲自嘲又寵溺的微笑。想不到自己這塊“木頭”,終究是被身邊這個熱情似火的姑娘給捂熱了,焐活了。他忍不住想低頭親吻她粉嫩的臉頰,又怕把她弄醒,隻得退而求其次,極其輕柔地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印下了一個吻。然後,他小心翼翼地退掉腳上的鞋子,調整了一下姿勢,靠在床頭,也輕輕閉上了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江春生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發現懷裡的朱文沁已經不見了。他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時針已經指向了兩點過十分。他趕緊翻身下床,整理了一下有些皺褶的衣服,走出房間。
隻見朱文沁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安靜地折疊著幾件剛從陽台收下來的洗淨衣物。看到江春生出來,她抬起頭,臉上露出溫柔的笑容:“醒啦?我正打算疊好這幾件衣服就去叫你呢。時間剛好。”
江春生走過去,幫她一起把最後兩件衣服疊好。
“差不多到時間了,於哥應該快到了。”江春生說。
朱文沁點點頭,起身找了張紙筆,給父母留了張字條放在茶幾上:“爸,媽,我和春哥出去有點事,晚上應該會回來吃飯,不用等我們。——文沁”
兩人收拾妥當,手挽手走出了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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