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到了次日——星期六的傍晚,夕陽的餘暉把天空染成一片橘紅色。
江春生從工程隊出來,騎著自行車來到環城南路工商銀行網點的門口,剛好趕上朱文沁下班。
朱文沁一看見他,臉上立刻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小跑著迎上去,在幾個同事的調笑聲中,很自然地雙手環住江春生的腰坐到自行車後座上。
“春哥,等很久了吧?”她仰頭問,聲音裡滿是雀躍。
“剛到。”江春生笑道,腳下用力一蹬,自行車穩穩地向來時的路返回。
路上,江春生告訴朱文沁,今天早上他在工程隊見到錢叔叔時,特意說了朱文沁今晚下班想來看他。錢叔叔非常高興,並調侃說:“還以為文沁這丫頭,有了你這個男朋友,就把我這個乾老子加媒人給忘了。這都半年了,連個人影都沒有看到”。
朱文沁聽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確實好久沒去看錢叔叔了,都怪我。”
“沒事,錢叔叔就是開個玩笑的,他其實很高興。”江春生安慰道。
兩人路過一片村莊裡的一家小水果店時,下車買了一些蘋果和橘子。朱文沁還特意挑了幾個看起來特彆新鮮的新上市的水蜜桃,說袁阿姨愛吃這個。
買完水果,兩人繼續上路。自行車順著郊區村級石子路,穿過兩個村莊,終於來到了位於永城村四組的錢隊長家。
再次走進錢隊長家。大幾百平方米的前院,裡麵縱橫交錯擺放的大大小小、姿態萬千、翠綠蔥蔥的盆景,仿佛置身於一個小巧精致的盆景園內,比之前來時看到的景象,更加的美不勝收。
朱文沁挽著一手推著自行車的江春生的手臂,兩人不約而同的停在了院子中間。此刻,院內東北角上的狗舍裡的那隻純種德牧,正在裡麵無聲地上躥下跳,時而還站起來把垂著大舌頭的頭伸出圍欄外,一雙眼睛溫和地看著兩人。
看到這隻大狼狗,朱文沁就想起第一次和江春生走進這裡時的情景。那天中午,她陪著徐主管來錢叔叔家,這隻叫“賽虎”的大狗突然吼叫起來,嚇得她一下撲進了還與她並無親密關係的江春生懷裡,整個人都掛在了他身上,腿和腳都莍得高高的。
兩年多過去了,但這一切就仿佛發生在昨天。
朱文沁不覺有些興奮又得意地說:“春哥,你還記得吧,那次中午我和徐主管來錢叔叔家,這賽虎嚇得我掛到了你身上,我那可是第一次被不相乾的男人抱著呢。真該要感謝感謝這隻大狗狗。”
她頓了頓,臉上泛起一抹紅暈:“——從此以後,就開啟了你收獲我一係列眾多‘第一次’的快樂之旅。”
江春生依然一手扶著自行車,不以為然地輕笑道:“不對吧,最核心的我可是……”他沒有把後麵的話說出來,但眼神裡壞壞的笑意已經說明了一切。
朱文沁自然知道江春生所指,滿臉嬌羞,曖昧地在他耳邊悄悄說:“是你不要的,可不是我沒給。”
她的話說得江春生心裡一蕩,忍不住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反正遲早都屬於你了。”朱文沁羞答答地接著說,眼睛裡閃著幸福的光。
“哎~春生老弟、文沁,你們倆怎麼站在這不進屋去啊?!”突然,兩人身後傳來鄭家明的聲音。
朱文沁嚇了一跳,趕緊從江春生身邊跳開,臉更紅了。
“鄭大哥回來了,我和春哥正在欣賞盆景呢!”朱文沁搶先說道,試圖掩飾剛才的親密舉動。
鄭家明也推著自行車,臉上帶著善意的笑容。
“快進屋吧,外麵熱。”鄭家明說著,推著自行車停在了他們身後。
江春生推動自行車,三人兩車一前一後走進了後院。
錢隊長家的後院生活區的院子裡,多了幾棵果樹,還搭了一個葡萄架,上麵掛了不少青綠色的葡萄串。
錢隊長正在會客廳裡的博古架前撥弄著上麵陳列的小型盆景。會客廳屋頂上的掛著兩個大吊扇,其中靠近主賓位置的一個正呼呼地旋轉著。
朱文沁一進門就衝上去抱著錢隊長的胳膊,親熱地說:“錢叔叔,我又來看您啦,您還好吧?”
錢隊長隨手把手裡的小澆水壺放在博古架上,轉頭看向朱文沁,臉上帶著慈祥的笑容:“你這丫頭,都忘記我半年了,還好意思說‘又來了’?”
“嘻嘻,我這不是怕打擾到您了嗎,現在實在是忍不住了,就煩不了啦!”朱文沁撒嬌道。
“借口!我倒是希望你經常都‘煩不了’才好呢。”錢隊長說著,看向江春生,“春生啊,隨意坐。”
江春生將手上的兩大袋水果放到茶水櫃上,走到主座側麵靠牆兩組單人沙發前,在他每次來都坐的那隻窗下的沙發上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