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懿坐鎮洛陽中樞,調度魏胡聯軍扼守各道險關要隘。
他深知關外群敵皆是驍勇之輩,來勢洶洶誌在必得,每一道防線的得失都關乎京畿安危、社稷存續,半分疏忽不得。
為此他日夜籌謀,案前軍報堆積如山,燭火常明至拂曉。
唯有殫精竭慮堅守,方能護洛陽無虞。
這一日倉促洗漱後,他對鏡整理儀容,驟然驚愕:
眼角爬滿倦紋,鬢發已染霜白,神色憔悴、臉色蠟黃,全然沒了盛年的朗健。
“我尚不足三十七歲,緣何至此?”
司馬懿眼角抽搐,滿心驚疑。
他向來注重養生,怎會驟然憔悴成這般模樣?
良久,他長歎了一口氣。
皆因這數月來,關羽甘寧、張飛張任、黃忠魏延、趙雲龐德、周瑜孫瑜五路大軍壓境威逼。
他唯有傾儘全力應對,步步設防,勞心勞力,亦無半分反擊之力。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司馬懿閉上眼,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南漢勢大如洪,他傾儘舉國之力,集結魏胡聯軍,也僅能勉強守住洛陽這一隅之地。
可其他州郡防線薄弱,又該如何支撐?
撐不了,根本撐不了!
現在甚至開始想,若在此時舉大軍投靠南漢,會不會破局成活。
按理說,大軍壓境至此,早應該有勸降信至。
但偏偏就是沒有。
不勸降也就罷了,你倒是攻進來啊!
偏偏也不全力相攻,每個關隘打得都甚是敷衍。
可問題是,即便敷衍,司馬懿仍然不敢掉以輕心。
因為這五路兵馬但凡有一路突然猛攻,致守軍應對不及,洛陽也就沒了。
偏在此時,一封戰報傳來。
正是並州斥候送來的戰報。
司馬懿打開戰報,頓時汗流浹背。
“陸遜……陣亡了?”
司馬懿仍難置信,沉聲道:“陸遜何以陣亡?是陣前被斬,還是中箭殞命?又或是什麼彆的死法?”
斥候躬身回話,語氣凝重:“大都督圍困晉陽,本有勝算,卻逢曹氏三大宗將率軍進攻,都督軍力難敵,隻得下令大軍後撤。撤退之際,都督親自斷後,卻不慎誤入敵軍埋伏,如今……生死不明。”
司馬懿大怒:“主將生死未明,你們就敢回來?”
斥候伏在地上,聲音滿是焦灼與惶恐:“匈奴將酋已率人四處搜尋,卻始終不見都督蹤跡!其他部族的胡兵聽聞大都督失聯,軍心瞬間大亂,哪裡還肯留下來一同搜尋,竟儘數撤軍而去!”
“撤回多少兵馬?”司馬懿沉聲追問。
“僅……僅兩萬三千人。”
折損竟達兩萬七千之眾……
司馬懿指尖攥緊,心頭陡然生出一個直覺:陸遜並未陣亡。他定是巧用金蟬脫殼之計,將自己藏了起來。
這般一來,既無法以臨陣逃脫治他的罪,更無從牽連迫害其家眷。
而陸遜攻城失敗,帶來的直接後果難以想象。
曹操不僅能活下來,更會順利與三大宗將、五子良將彙合。
接下來,他會做何動作?
我又該如何應對?
司馬懿閉目冥思良久,腦海中反複推演局勢,忽然雙眼暴睜,一道驚險至極的計策驟然浮現在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