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
之前我看這碗水的時候，還沒有紅紙錢，啥時候飄進來的。
當時那隊送葬隊伍距離我們還挺遠的，咋飄到這來。
我也沒多想，這種紙錢輕飄飄的，可能是沒注意的時候飄到碗裡去了。
我把紙錢從碗裡拿出來就沒再理，轉身去了廁所。
上完廁所出來，我看到一個年紀挺大的道士在店鋪裡看著那些紙人紙馬。
雖然他是道士的裝扮，不過我還是仔細的看了他一眼。
又看看掛在門上的紙風鈴，沒見動，我才長鬆口氣。
看樣子是活人。
不然哪怕再大的風，這紙風鈴也不會飄。
既然拜了英娘做師傅，我還在這裡白吃白喝的，自然要幫她看店。
我仔細的看了他兩眼，隱約記得他好像跟前邊那送葬隊伍是一起的。
不過當時我主要是去看那大紅色的轎子，沒注意到這個道士。
我擠出一個笑容，問這老道士。
“道長，不知道您需要些什麼東西？”
老道士看了我一眼，有些疑惑的問：“小英呢？”
看樣子他和英娘是老相識。
我說師傅還在醫院呢，我幫著看店。
聽到我是英娘的徒弟，他更驚訝了。
上上下下打量我一眼，嘴裡嘖嘖有聲。
“你魂魄不齊，還是天生的克人克鬼命，她居然收你為徒？不怕把她自己克死了？”
這話說的。
雖然他說的是事實，但人最不想聽的就是實話。
而且誰願意聽到一個陌生人開口，第一句話就是你會克人。
可能是見我臉色有些不好看，這老道士還想說些什麼，但最終卻沒說出來。
單刀直入地問：“有朱砂和紅繩嗎？”
雖說之前和這老道士打交道，他給我的印象不太好，但他既然是上門買東西的，這生意沒理由不做。
我點頭示意他稍等，轉身走到身後的櫃子旁，拉開小抽屜，取出一盒朱砂遞過去。
老道士接過，打開端詳片刻，眉頭一皺，連連搖頭。
“不是這種，我要的朱砂，色如雞冠，質地細膩，在陽光下是紫色的。”
我心裡一驚，這朱砂的特性，我聽爺爺講過。
這種朱砂極為珍貴，平常人家根本見不著，主要用來鎮壓屍變，防止屍體邪化。
彆說是我們這種小紙紮店，就算規模大上幾倍的店鋪，也未必有貨。
我剛想開口說沒有，老道士卻突然抬手，指著一個沒有任何標注的櫃子，篤定地說：“就在那兒。”
我半信半疑的按他指示拉開櫃子，發現裡麵有個小巧的鐵盒。
盒身畫著一個眉眼含春的風塵女子，乍一看，倒像裝胭脂的盒子。
打開盒子，一股獨特的氣息撲麵而來，正是老道士要的朱砂。
“就是這種。”
老道士眼睛瞬間亮了起來，興奮地搓著手。
“給我三錢。”
說著，從懷裡掏出18張紅色百元大鈔遞過來。
這櫃子一直沒標注，裡麵的東西我不敢隨意售賣，於是趕緊撥通英娘的電話。
“英娘，店裡來了個道長，要買朱砂。”
“我姓周。”老道士在一旁插了一句。
我忙補充道：“師傅，是一個姓周的道長。”
英娘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我知道他，你賣給他吧，需要多少？”
“三錢。”
“三錢？”
英娘明顯吃了一驚，隨即讓我把電話交給周道長。
兩人在電話裡交談了幾句，具體內容我聽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