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我去分屍?
對於屍體,我向來沒什麼特彆的感覺,見得多了,在我眼中它們和死豬肉沒多大區彆。
在殯儀館工作的時候,也會碰上一些極為另類的遺體。
常規修複手段根本行不通,切割便成了必要步驟。
記得有一回,館裡送來一具遭遇嚴重車禍的遺體。
當白布揭開,那場麵觸目驚心。
死者整個胸腔嚴重變形,肋骨的斷口刺破血肉露在外邊。
腹部臟器在強大的撞擊力下,嚴重移位,部分甚至破損外露。
四肢扭曲,傷口處血肉模糊,還嵌著不少玻璃和金屬碎片。
麵對這樣的遺體,若想完整修複,讓家屬能體麵告彆,必須先進行解肢。
得先切開胸腔,順著肋骨間隙,一點點分離組織。
然後將嵌入骨骼的異物小心取出,再沿著關節處進行切割。
最後還要進行填充,塑型。
見我不出聲,袁英拍拍我的肩膀。
“小陳,這‘血怨屍’怨念深重,若不加以特殊處理,恐日後生亂,我知道你心裡負擔很大,不過還希望你能克服。”
我忙說不是有心理負擔,我在想分成幾塊。
這屍體怎麼硬,怎麼切。
“你去布袋裡拿桃木劍與黑狗血,以桃木劍為刃,輔以黑狗血鎮邪,將記雲菲的屍身按四肢、頭顱、軀乾,分而解。”
“切下來的各部分用紅繩纏繞,再用黃符封鎮,為下葬做準備。”
說完她轉身離開。
我問她要去哪。
“我去弄一頂花轎。”
說著她又看向記福財。
“記老哥,你去找一隊專業的送葬隊伍,和一隊嗩呐匠,待會兒用得上。”
說完袁英就離開了。
記福財是留了兩個人幫我分屍記雲菲,不過那兩個家夥慫的厲害。
就遠遠的站著看,絲毫沒有上來幫忙的意思。
等我把記雲菲的屍體處理好,已經是一個小時後。
外邊已經開始敲敲打打,聽著這曲子,我有些愣神。
很熟悉,但一時沒想起來。
我魂魄不齊,記憶力也沒有以前好,甚至很多事情都忘了。
直到我來到外邊,看到最前邊那兩排穿著大紅色很喜慶衣服的送葬隊伍,才想起來這曲子為什麼這麼熟悉。
這不是《哭五更》嗎?
當時我和蘇明揚接到白蘇屍體的時候,外邊就響起《哭五更》。
在看到一個畫著死人妝的七八歲小男孩時,我人都麻了。
他身著大紅色錦緞童裝,頭戴小巧的紅色圓帽,雙手虔誠捧著相框。
在這孩子身後,是兩排身著大紅色喜服,手提燈籠的男女,浩浩蕩蕩有數十個左右。
男的頭戴黑色烏紗帽,女的梳複雜發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