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話音未落,周身驟然爆開無數黑色觸手,像腐肉裡鑽出的蛆蟲般纏向我。
我揮劍急斬。
雷擊劍卻陷入粘稠的黑霧,光芒被瞬間吞噬。
背後傳來李秀蘭老公的嘶吼。
朱砂腐蝕的血洞裡竟長出肉芽,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天花板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我本能地翻滾,碎水泥塊砸在方才站立的位置。
抬頭隻見樓頂水泥板裂出蓮花狀紋路。
黑影趁機撲來,觸手穿透我的左肩,冰涼的觸感混著腐臭直抵骨髓。
血腥味在口中炸開的瞬間。
我咬破舌尖,將血沫噴在劍身上。
“給我死!”
我怒喝著將劍刺入黑影核心。
黑霧發出刺耳的尖嘯,卻分裂成七個模糊人影。
李秀蘭一家五口,還有涼亭裡見過的兩位老人。
他們的瞳孔泛著青白,舉起手中不知何時出現的菜刀、擀麵杖,刃口都纏著黑色粘液。
我突然意識到這是幻境。
急忙咬破掌心在額頭畫下鎮邪符。
眼前景象如水麵漣漪般扭曲,真正的黑影正從雕花櫃中伸出巨爪。
虎娃被鎖在掌心,手腕紅印化作鎖鏈與黑影相連。
“真是不知死活!”
我冷哼一聲朝著空中甩出一把五帝錢。
雙手飛快的結北鬥陣。
卻見銅錢在空中懸停,表麵迅速被黑影腐蝕出斑斑綠鏽。
李秀蘭的婆婆不知何時爬在天花板上,指甲暴漲成黑色利刃,正順著牆麵倒吊而下。
我揮劍劈向她,劍刃卻穿過虛影,腐臭味混著木屑味撲麵而來。
黑影抓住破綻,觸手纏住我的雙腿,將我往櫃門前拖。
櫃門緩緩打開,內部浮現出無數人臉。
皮膚下透著木質紋理,每張嘴都在重複虎娃的笑聲。
千鈞一發之際,我再次將朱砂撒過去,逼退觸手。
“原來怕這個?”
我喘著粗氣,將整包朱砂甩向黑影。
黑霧劇烈翻騰,露出裡麵蜷縮的乾屍。
正是“老周木器行”老板。
他胸口嵌著塊雕花櫃殘片,蓮花紋路正在吸收周圍邪祟。
我握緊雷擊劍,拚儘全力刺向乾屍心口。
劍刃入肉的瞬間,整棟樓劇烈震顫。
虎娃的鎖鏈應聲斷裂,跌倒在地。
黑影發出瀕死的尖嘯,所有觸手瘋狂收縮,將我和乾屍一同拖向櫃門。
我感覺後背抵上冰涼的櫃板,而乾屍的手指正扣向我的眼窩。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樓下突然傳來刺耳的喇叭聲。
黑影猛地一顫,乾屍眼中的紅光瞬間黯淡。
我趁機掏出最後一張雷擊符貼在乾屍眉心,雷光閃過,乾屍化作飛灰,黑影如潮水般退入雕花櫃。
而讓我感到頭疼的是,虎牙的他的身體隨著黑影退入櫃子,居然開始逐漸透明化。
不好!
如果讓他徹底和櫃子融合,後果不堪設想!
我大喝一聲,雷擊劍爆發出耀眼的金光,直刺黑影的心臟。
黑影發出震天動地的慘叫,整個房間開始劇烈搖晃。
就在這時,我聽到樓下傳來李秀蘭的哭喊:“虎娃!”
我顧不上許多,衝出房間,朝著聲源奔去。
樓梯拐角處,李秀蘭正抱著一個透明的孩童身影痛哭。
那身影正是虎娃,身體正在一點一點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