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先去你家吧,一個一個來。”
我對著這位命苦的大爺說道。
此時大爺的眼眶裡已經浸滿了淚水,如果不是洛天河那句話,我感覺他能一直跪到天黑。
“謝謝大師,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走吧,大爺帶路吧。”
洛天河急忙打斷道。
不是他不解風情,而是我們的時間真的很緊張。
畢竟這個村子裡,像他孫子那樣慘死的人,至少有八九個!
如果都來這一套的話,那一直到今天子時都整不完。
我們晚上還要舉行送肉粽儀式呢,這可耽誤不得。
“好好,我這就帶你們去。”
很快我們跟著大爺來到了他家的祠堂。
祠堂裡最顯眼的是一口薄板小棺。
爺爺跟我說過,像這種小孩夭折的,通常不會使用那種厚重的大棺材。
即使是家裡有錢也不會那麼做。
棺材蓋並沒有合上,就像老頭所講,這小孩的死狀也極其淒慘,他雙目圓睜,滿是驚恐之色,嘴巴張得大大的,七竅流出黑色的汙血。
他已經屍首分離,脖子處還布滿著粗糙繩索勒出的痕跡。
最要命的是,由於不知道已經放了幾天,他身上已經有腐爛的趨勢了。
大塊小塊的屍斑和翻開腐爛的血肉看的人直發毛。
我掏出縫屍線和三棱骨針,先是將他的頭接了回去,然後儘可能的給他體麵,老頭拿來了一身壽衣,我默默的跟他換上。
“唉,畢竟是夭折,一切從簡就行。”
此時,老頭的情緒勉強平複了一些。
我點點頭,這規矩我自然懂。
將他露在外麵的腐爛血肉縫合了一番,我轉頭看向圍觀的人群:
“大家不要再跟著了,讓孩子靜悄悄的走吧。”
此時的村民已經完全放心了。
村裡自然也有殮容師。
隻是在殮容的過程中,不是針紮到手,就是孩子的眼睛突然睜開,總之非常詭異,而現在一切都很平靜。
聽到我說的話,那些村民也都識趣的離開,隻有和這老者比較親的人留下來。
“葛老七,你準備把孩子埋在哪裡?按照規矩,他是不能入祖墳的。”
一位老者突然開口說道,他似乎是這葛老七的兄弟。
“憑什麼不能入祖墳,我孫子他死的那麼慘,如果再埋在外麵,孤魂野鬼都會欺負他的,埋進祖墳裡,至少有長輩護著他。”
老七雙眼猩紅,瞪向開口的老者。
那老者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但還是繼續說道:
“老七,我能理解你悲痛的心情,但是規矩就是規矩,而且你把它埋到祖墳裡,到時候衝撞祖脈,對整個家族的運勢都不利!”
聽到這,老七更加憤怒了,咄咄逼人道:
“那祖脈有什麼用?我孫子死的那麼慘,沒有一個主動站出來,把那粽邪給收了!”
此話一出,那老者也生氣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發出砰的一聲巨響,指著老七的鼻子罵道:
“葛老七,我知道你心情悲痛,已經一讓再讓了,但是你竟然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你已經不是個小孩子了,衝撞祖脈這種事,豈能是兒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