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馬在黑暗中疾馳奔騰。
兩方人距離拉近,空氣中逐漸彌漫著一股緊張的殺氣。
“籲~”
馬脖子高高揚起,猛地停下疾速的奔逃,馬蹄聲噠噠,輕巧閃身沒入樹林,身影很快隱匿在黑暗之中。
外麵兩方人馬碰麵。
氣氛一觸即發。
馬車中,林熹看了一眼床榻上的人,視線堪堪在脖子停住,不敢越界看他的臉。
主子兩次派人暗殺容臻,容臻才會報複回來。
現在容臻報複結束了?
那主子為何半夜離開?
她忽然撩起簾子跟旁邊護衛說道,“可能是黑甲軍!”
那護衛嚴肅點頭,立即騎著馬跟旁邊的人說了林熹的猜測。
有節奏的哨子聲突然響起。
對麵也傳來哨子聲的回應。
“真的是黑甲軍!”
林熹猜對了,她不僅沒有放鬆反而變得無比緊張,主子對容臻的忌憚比想象中深。
下午貴縣縣令探望容臻的消息,在正心齋也傳了個遍,主子應該是趁著容臻離開,才暫時脫身。
不過,貴縣縣令出現半個時辰便離開了,主子為何半夜才聯係她?
林熹百思不得其解。
腦海電光火石之間,出現了一個畫麵,喂水時,主子眼底青黑......
林熹甩了甩頭,不敢再想了。
兩方人馬彙合,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黑暗中,樹林鑽出一匹馬,馬上的人夜視能力高,看著地麵上泥路濕噠噠的,上麵還覆蓋著一層樹葉。
“誰是?”
烏長喜聲音冰冷,她利落翻身下馬,打開了火折子,掀開樹葉看見無數馬蹄印和馬車印。
這是軍中斥候掩蓋行軍痕跡的慣用手段。
新縣令上任了?來巡邏維持治安?
“咳咳~”
馬匹後麵伏著一道黑色身影,忽然發出一陣輕咳的聲音。
烏長喜擰眉熄滅火折子。
馬匹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翌日。
清晨,剛停歇兩天的雨,又下了起來。
同時,高縣新縣令在上任途中,被流民哄搶滅殺的消息,傳遍了整個淩嶽書院。
高縣無人管轄,流民越來越多,暴力衝突不斷,為了夫子和學生的安危,淩山長索性放了長假。
他打算出門訪友。
還打算帶上容臻擴展人脈,容臻卻還在沉睡,一直沒有收拾行李。
淩山長氣得直接來到北院雜役房。
此時,床上不僅有容臻和尉遲湛,還有一個尤寒,三人正在床上睡得天昏地暗。
淩山長一進來,臉色頓時鐵青掐著容臻的臉,“臻兒,切莫沉溺女兒情長。”
“淩叔,我困。”
容臻艱難睜開一條縫,大半夜忙著為尤寒療傷,煉藥,還沒有睡夠呢。
淩山長說了什麼,她沒有聽清,模模糊糊聽到淩山長離開,還叫她早日去找他。
房間恢複安靜。
尉遲湛和尤寒睜開了眼睛,兩人視線在交彙,又瞬間閉上了眼睛。
容臻再次醒來,書院空蕩蕩的。
沒有往日學生的身影和讀書聲。
顯得格外蕭條。
“小姐,山長去揚州了,離開前,山長給您留下一封信。”
以淩山長有點囉嗦的性格,這封信大概是勸說她去揚州找他。
容臻一時沒興趣看信。
烏長歡烏長喜站在她的身後,麵麵相覷,烏長喜沉吟一番,勸道,“小姐,如今高縣不安全,不如儘快去揚州找山長,或回貴縣。”
容臻搖頭,“順安郡有嚴重水災,揚州地勢比順安郡低,恐怕也有水災。“
“長喜,派一支隊伍保護淩叔,另外再派派一支隊伍回貴縣保護容家。”
“是。”
逛了一圈,容臻才打開了淩山長的信,勸說是真的勸說,沒想到還有劉玉的消息。
原來劉玉是異姓王定北王嫡子。
真名叫莊聿。
淩山長提了一句,莊聿曾經臉帶笑意,看過她的課業冊,對她十分欣賞。
對她以後仕途有利。
還問,莊聿前幾天在逐風齋一直沒有出門,是怎麼回事。
拐彎抹角問她有沒有過越界的事。
字裡行間,十分擔憂她做了蠢事。
以莊聿龜毛潔癖的性子,怎麼會看她的課業冊??欣賞她還派人來暗殺?
容臻一個字也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