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打算走人的時候,林熹解開莊聿的外袍,他隻剩下雪白的裡衣,她把衣服遞給一旁的小廝,自己單膝跪地,熟練幫莊聿解開靴子。
還以為會脫光光,沒想到不是。
容臻屁股重新穩坐虎皮座椅,裡衣完整,還可以等等。
按照現在這個情況,莊聿應該不會讓林熹幫他沐浴。
果然,林熹脫了莊聿靴子,就跟其他奴仆一起退出了主帳。
莊聿脫下了裡衣,露出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的身材,有少年的纖細,也有青年的肌肉。
之前他身材纖細,瘦弱。
穿衣服全靠寬肩窄腰撐著,把衣袍撐開,看起來才沒有瘦弱感。
現在兩個月不見,他身材強壯了很多。
很白,也很粉。
衣服賦予了人類自定義皮膚,他穿上戰甲威風霸氣,脫下戰甲隻剩下精致漂亮的顏值暴擊,整個人有一種異常脆弱的感覺。
像是被人嬌養的男寵。
“出來。”
莊聿忽然朝著她的方向看了過來,
一雙眼眸漆黑像無底的深淵,平靜中,帶著莫名強大的壓力感。
容臻坐著沒動。
貼了隱匿符,莊聿不可能發現她的存在。
頂多察覺到有一股偷窺感。
這人莫名其妙暗殺她,偷看兩下不過分,呃,不止偷看兩下。
“主子?”
林熹的聲音忽然在帳營之外響起。
偌大的帳營沒有第二個人的呼吸,那股偷窺感卻如影隨形。
莊聿眼底神色陰鷙。
“主子?”
外麵的林熹再次詢問。
她似擔心走進帳簾,卻不敢走進來。
“主子?”
一連問了三次。
莊聿仿佛是個聾子,沒有任何回應,外麵的林熹安靜下來,像是得到了某種信號。
這對主仆奇奇怪怪的。
林熹做奴婢到這份上也是牛叉,可以不看表情,不聽聲音,也能領會莊聿這個主子的心思。
心思細膩。
揣摩人心方麵有過人之處。
這種奴婢,容臻也想要。
想象一下一個眼神,就有人知道你想吃什麼,想喝什麼,不需要說話交流,就有人送到你嘴邊,多省事。
烏長歡烏長喜性格極度愚忠,平時絕對服從,不會有絲毫僭越和揣測。
揣摩她心思這種事情,她們沒有做過。
烏長喜偶爾會提議。
像上次烏長歡詢問是否從容家開糧倉,賑災高縣流民,從容家開糧倉,損害容家利益。
也損害了她的利益。
畢竟容家以後都是她的。
每當損害她的利益時,烏長喜就會提出彆的提議,極力維護她的利益。
平時隻會服從命令。
而烏長歡性格愚鈍,隻會盲目服從命令。
不會分析命令的利弊。
莊聿看了一眼她的方向,明明什麼也沒有看到,卻背對著她,走進了大木桶。
帳營逐漸響起了水聲。
不知道水裡放了什麼,空氣中逐漸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莊聿。”
一個略帶笑意聲音在莊聿的腦海炸開。
他洗胳膊的動作微微一頓。
下一瞬,他渾身散發著恐怖駭人的氣息,卻又很快壓抑著收斂回來,整個人重新恢複平靜溫潤。
他笑了一下,整個人又披上了如沐春風的氣息。
眼眸溫潤,和煦。
沒有絲毫違和感。
帳營窗簾,門簾,一直處於安靜下放的狀態,此刻,帳營之內,卻毫無預兆地起了一陣輕風。
流動的風撲在莊聿的胸前,他嗅到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桃花香。
那一段刻意遺忘的記憶,像洶湧的海水,瞬間將他吞噬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