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和宮夜深人靜。
帷幔忽然憑空掀開,接著是被子掀開。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中,一陣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明黃色寢衣淩亂攤開。
容臻清晰看見他腹肌。
沒有一絲懷孕的痕跡。
掐了一下皮膚緊致,也越來越緊繃。
假裝沒有發現他醒來,手滑下,摸到褻褲,正打算醬醬釀釀的時候,突然感應到留在尤寒身上的神識,傳來男人低聲哭泣的聲音。
失策。
手頓了頓,視線落在莊聿額頭的紗布,紗布掀開,露出一個三厘米長口子。
上麵敷著一層藥膏,散發著淡淡的藥香味。
藥膏掀開,掏出一瓶藥抹了上去便離開了。
屋內碩大夜明珠散發著柔和白光。
床上的男人披頭散發,捂著眼睛,淚水時不時從手指縫流了出來。
一隻白嫩的手扯開他的手。
“彆哭了。”
尤寒眼睛紅紅,眸光暗淡,看見是她,那雙黯淡的眼睛一點點亮了起來。
又似不敢置信一般,輕輕捏著她的手。
他另一隻手連忙扯著衣領抹去眼淚,似小時候那般保證,“容臻,我不哭了。”
容臻撩起墜在他額前的長發,“在床上可以哭。”
尤寒垂眼不自在,整個人有些僵硬,雙手木木僵僵抱著她。
新意識跟尤寒認識時,兩人才七八歲,當時尤寒挺愛哭的,每次被投喂了食物就會哭,見麵會哭,分彆時會哭,淚眼非常不值錢。
新意識跟容臻一樣冷心冷肺,彆人哭隻會覺得煩,尤寒一哭,新意識就會凶他,有時候被哭煩了,還會搞失蹤。
導致尤寒每次哭了都怕怕的。
十歲之後,尤寒連愛哭的毛病都自愈了。
容臻抬起他下頜,打量左眼上的疤痕,疤痕在眼皮,劃了一道兩厘米的口子。
眼皮肉少,脆弱。
如果傷口深一些,眼睛直接廢了。
“這些年你不是一直在香溪穀等我嗎?”
不該啊。
尤寒這個人內斂但愛粘人。
她修煉,他隻會當望夫石守著才對。
“是。”
“眼睛的傷誰傷的?你爹?”
“不是他,是江湖殺手。”
誰會殺尤寒?尤寒以前接了幾年任務,其他時間零交際,基本不會有跟人結怨的情況。
想起尉遲湛屁股被打板子,容臻心想該不會又是莊聿搞的鬼吧。
“當時還有沒有其他地方受傷?”
“有,大腿手臂也受傷了。”
傷的都是肉多的地方,肉多,神經分布豐富,受傷不致命還超級疼。
真有可能是莊聿搞的鬼。
在空間扒拉扒拉,找出一個光腦,幫尤寒綁定,簡單教了他一遍,“以後,你有事可以在上麵找我,無聊可以看戲聽曲。”
尤寒乖乖應下,“好。”
容臻開始打起單機遊戲,尤寒人聰明,簡單教了一遍,已經可以根據小精靈的提示自己玩了。
兩人趴在床上各玩各的。
氣氛倒是和諧。
天色逐漸泛白,容臻帶著尤寒,烏長歡拎著大包小包出現在容家。
看莊聿的態度應該不會對她打打殺殺,容臻也不想偷偷摸摸了。
“娘,爹,我回來了!”
安靜的容家開始熱鬨起來。
容舒在睡夢中聽到容臻的聲音,迷迷糊糊醒來,衣裳未穿整齊就跑了出來,“臻兒!你這些年去哪裡?”